颖公坐上天子大位是只带了少数人马,离开封地,以祭祖的名义进京,趁着京城空虚,坐上的天子大位。
越王则是一路打到京城,将沿途封地全部收为己有。他是累世公侯府出身,又得到家族其他公侯们的拥护,进京之后便把自家人安排到三公六卿等重要位置上,将京城稳固下来,又把空荡荡的皇宫再次清理了遍,将神凤山祖庙换上自己人,拿下煤矿。
越王派赵世侯带人前来,被花丘驻军拦在花丘之外,只有越王的书信抵达南疆王府。
越公把羽青鸾安排给父母守陵的人全部拿下,又趁胜追击发兵三万囤兵鲁城,剑指朝城。他许给羽青鸾的好处便是奉她为太长公主,许她二十年不进京不纳贡,将花丘及南疆的封地都划归鸾城所有。
羽青鸾趁着闲下来,与裴曦努力造人,刚怀上老三不到两个月,就收到越王的威逼利诱。她看完信,递给裴曦,问裴曦:“你怎么看?”
裴曦上辈子没享受到什么亲情,这辈子对家人便格外在意。他问道:“越王派了多少人过来?”
送信的玄甲军千夫长抱拳回道:“赵世侯带着五百名披甲人、五千战奴候在花丘。”
裴曦对羽青鸾说:“我想全歼他们。”
羽青鸾也是这个想法,全歼了这些人,她看谁还有谁敢来送信要天子印玺。她还拟了份天子诏书广传天下,意思就是越公没有天子诏书便强行攻占京城,实属造反,限其一个月内退出京城,如若不然,南疆必定挥师平叛。
玄甲军千夫收到要将对方全歼的命令,乐不可支,那些可都是战功,当即欢喜地抱拳飞奔赶回花丘。
在花丘统兵的三位门郎将很是慎重聚在一起商议要怎么打。
对面的人太少不够分,要是不商量好,会伤了自己人和气。
这场仗,用弩实属浪费,更用不着骑兵,于是派出三位百夫长率领三百步兵攻了过去。为了避免越世侯逃脱,也让神箭军们有点战获,把赵世侯留给了防御墙上的弩手们。
重弩的准头不太好,远距离攻击有三五十米的误差,神箭军们怕到手的战功飞了,很是舍得下本钱,战斗鼓声一响,赵世侯的营帐和周围的帐篷就遭到了来自床弩的毁灭性攻击。
披甲人和战奴没有帐篷住,露天席地,他们听到鼓声,很是愕然地看向防御墙方向,然后就见天空有什么东西飞来,等扭头看去,就见到从天而降的手臂粗两米多长的削尖头的圆木袭击了大帐。
羊皮大帐全部塌陷,上面还扎着那些粗木,有鲜血渗透出来,所有人都傻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抬起头看去,见到有几百人从防御线内奔跑出来。
有十夫长大喊声:“敌袭!”
所有人赶紧拿起武器,呈备战状态,他们看到对方只有几百人,想着自己有五千多人,并不畏惧,有悍勇的人当即带着人攻过去。
冲到最前面的人将手里的长戟刺过去便撞在了盾牌上,紧跟着戟杆断了,人头飞到了空中……
双方短兵相接,顿时各种被斩断木杆的铜戟、骨制武器被斩断,许多披甲人和战奴被锋利厚重的大刀当场砍翻,断肢、头颅四处飞,鲜血飞溅……
玄甲军们每天训练,等待的就是这种时候。三百打五千,想想都热血沸腾。他们左手盾,右手刀,用盾牌撞向对方,用大刀砍向对方,跟砍菜切瓜似的。长矛兵更是抓紧一切可以戳中敌人的机会,努力收割战功。医疗后勤兵原本还想着收割敌人的耳朵记战功,待见到有阵的人飞快地往前推进,自己根本割不过来,又不能离开战阵,只得也取出身后背的长刀,加入战斗行列,向十夫长禀报情况。
十夫长说:“待会儿再回去割。”
他们中混有门郎将安排的督战官,如果谁贪默同袍战功,会被送审,轻则退役,重则斩首。督战官是门郎将从他们中挑选人秘密指派的,属于轮流任务,谁都有当督战官的时候。战后会有战功核查,防御墙上有瞭望塔,门郎将手里还有望远镜,能够看到战场的情况。
三百人打五千多人,从上午打到黄昏,玄甲军以碾压的实力将对方全歼,缴获了对方行军的粮食。
披甲人的皮甲都被砍坏,但缝缝补补拿去给猎户或庄子里的人打猎用也是不错的,五百多个铜戟头还是笔不小心的战获,战奴的骨制武器,有很多也是可以用的。
赵世侯以及随行的百夫长们,全部死在帐篷里,死状极惨,赵世侯肚子、头部中箭,脑袋都碎了,腰上的玉带也碎了。
他们点着火把连夜清点人头和战获,收获极是喜人。
待战功清点完,便是处理尸体。
以往打完仗,都是随便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扔了,自然会有山里的野兽啃食掉那些尸体。
曦公的规矩跟别人不一样,对于那些能够查明身份的,他会让人挖坑埋上,还立一块石头,刻上名字,说是方便以后家属找人。上了战场,生死由命,很可能人死在了战场上,挂记他的人不知道,一直等一直找。
为了防止瘟疫,那些没名没姓的,便是……烧了。
他们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挂着块钢牌,裤子上缝着自己的军籍名字,如果哪天他们战死,会在他们战死的地方就近掩埋,给他们立碑,会把他们战死在哪里登记在军籍中,方便家人来寻。
花丘一战过后,羽青鸾终于清静了,再没人来找她索要天子印玺。
……
越王震怒,下令攻打朝城,却遭遇到朝城险关所阻。
他在南疆受措,要是连小小的一座朝城都打不下来,又怎么能够震慑天下坐稳天子大位,派人火烧卧牛山,决定等烧完山,再翻过卧牛山攻向朝城。
卧牛山里的野兽众多,很多野兽烧死在山里,也有很多逃下了山,那些遭过战争荼毒的庄园,又一次遭到了野兽的袭击。
山上起火,朝城的守军撤出卧牛山。
朝城所有人的怒火比卧牛山的大火更盛。
卧牛山不仅是朝城的天险,更是朝城无数人狩猎活命的地方。家里缺吃的活不下去时,上山一趟,总能寻到点猎物,娶不起妻时,冒点险,猎几张雪狼皮便不愁了。遇到年头不好,交不起岁贡时,镇武侯带着人进山狩猎,用珍稀兽皮抵岁贡,再减免些他们的上贡,便能度过饿死人的灾年。
越王的那把火,不止是烧卧牛山,更是说明他有想灭朝城的心。朝城如果失守,奴隶贩子进来,多少人得家破人亡,又有多少人会被贩卖成奴生不如死。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拼,总还能逃些人出去。
朝城在二十年前只有二十余万人,后来有了新的耕种之法,有商贸,大家的日子富庶起来,人口也迅速增长,再加上买的奴隶,有了三十多万人。
苦奴、庄奴占了多数,他们能干活,但打不了仗。主持家宅、照顾家小的女眷以及年幼的孩子占了一半,他们都是各家各户的根,保下他们,就是保住了家。
裴贞一家五口人留在朝城,他出征,换夫人和三个孩子活命,这买卖,划算!
他让夫人惠长乐领着大家带上粮食撤往草原,造拒马栅栏防卫野兽,住帐篷、靠狩猎为生,等到战事过后,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