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九玄从子夜下达命令,一通忙碌后,到开始跳伞时已经是下半夜,正是人一天里最困的时候。
初冬时节,风大,伞兵再在是空中调整方位,落点更是毫无精准度,有些人的伞甚至挂到了城墙上,又再用刀割了绳子,沿着挂在城墙上的伞往上爬,待翻到城墙上,便缩在角落,趁着守城的战奴们熟睡时悄悄地把人了结掉。还有些挂着伞飘到大街上的,巡逻的战奴正缩在街角避风,听到有什么奇怪的声音,睁开眼就见到有一团巨大的阴影从天而降,待那东西近了,就见到一张惨绿的鬼脸挂在那,吓得双手捂紧嘴,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就怕让鬼发现他,被勾走魂。
战奴发现一个鬼之后,再抬起头朝空中看去,就见到空中到处都是巨大的黑影,一团团一朵朵的飘在空中缓缓落下,每团黑影下都有张惨绿的发着光的鬼脸……
这简直就是天降鬼军!
有战奴吓得拼命往角落里躲,找东西盖在身上藏住自己,还有战奴踹醒同伴大家一起找地方溜。
大街上还有巡逻的战奴,遇到从天而降的鬼兵,有些人吓得站滞在原地,有些人伏地便拜,叩首,还有人当场尿了裤子。
这些鬼兵,一个个身材高大强壮,动作极其迅猛。见到战奴,飞扑过来,一刀劈下,活生生的人能被劈成两半,血肉横飞,鲜血溅得旁边的战奴满脸都是。
那些战奴哪见过天降鬼兵的阵势,吓都吓懵了,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斩了!
落地的伞兵迅速解决掉遇到的巡逻战奴,以最快的速度赶奔城门处,将城门口的守卫杀死。
居狼为了防止攻城也是下足了本钱,连城门口都抬来石头堵住了。好在太大的石头他们也不太搬得动,都是一二百斤左右的石头。这些伞兵两人一组飞快搬起石头,清理城门通道。
他们在下方搬着石头,天空不断地有伞兵落下,且到处飘,不断地有人赶来会合。
伞兵们也怕得很,几千人的孤军,深更半夜,趁着夜色从天空降下来,要是被发现,那真是深陷敌军之中根本没有活路。他们唯一的生机就是打开城门,里应外合,这样才能活下来,还能有战功。
城门要是没开,那自然是没有功绩的,死了也就是战寻常战死的抚恤金。城门一旦打开夺下来,活着就能连升三级,死了也有三倍抚恤,家中还有一个上府学的名额。府学,那是仅次于太学的官学,家里的孩子想考个府学,不比考玄甲军轻松。
伞兵们拿出全力搬城门口的石头,随着人越来越多,石头搬得也越来越快,多余的人手组织成防御,以及把周围睡着的战奴都解决了。没睡着的,趁着他们还没喊出声来,一刀劈死。他们的长刀,不仅长,比成人巴掌还宽,刀背极厚,一刀下去,那真有开山劈石之力,能把铜戟生生地斩成两截,人嘛……没有囫囵个儿的。
好不容易,城门要开了,有战奴,醒着,见到同伴被砍死,吓得喊出了不似人音的叫声:“鬼呀——啊”!那声啊只响了个头就没音了,但是“鬼呀——”那一嗓门,在这大半夜的喊出来,周围几条街连同旁边守城的大营都惊动了。
当即营帐里就有火把响起,有人出来,大声问:“发生什么事了?快去看看!”
大营里有披甲人带上战奴往城门处来。
他们都不必到城门口就发现守夜的战奴全死在篝火旁,血流满地。
又有战奴大声喊:“那是什么——天上——”
又有人喊:“城门,城门口有人,城门口有鬼——”
场面那叫一个混乱!
城门外,隐约传来马打响鼻的声音,听不真切,但也让人毛骨悚然。
有披甲人当即大喊:“快去城门,快——”战奴不敢啊,有鬼啊,还是从天上飘下来的,一个个往后缩。
披甲人抽出腰剑佩带的铜剑便朝战奴们斩去,叫道:“不去就死!跟我来!”由几个带兵的披甲人领头,带着人往城门口去。
大凤朝帝君神异,天下共知!
大家都怕朝廷大军,更怕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但一旦天屏关失守,那得全完了。这次领兵过来的是太女羽九玄,她过来,大家想都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要算庶王子冒名顶替进入她夫婿备选名单的事。那事贵族中都传开了,王上说是庶子擅自行事,现在又不是内讧的时候,只得当作庶子擅自行事。可他们能当成是庶王子擅自行事,朝廷和太女就未必了。太女能把庶王子连剐带烧,一旦破城,那结果,可想而知!
披甲人带着战奴往城门口去,见到身强体壮的鬼脸人也怕,更可怕的是还有鬼脸人从天上飘下来会合。可他们跟战奴不一样,贵族出身,有见识,稍微一琢磨便明白,肯定是山顶上那些成天操练的朝廷军队搞出来的东西,于是大喊:“不要慌,他们是人,不是鬼,攻过去——”
披甲人带头往前冲,后面还有压阵的,缩在后面的战奴不往前就是死。
战奴们被驱赶着,只能往前!
这时,城门传来沉重的推动声响。
披甲人听到这声音都跟疯了似的往前涌,见到那些鬼面人挥动长戟便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