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慢慢等,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云韶其实昏睡的并没有那么死,意识清醒的时候,只觉得头皮有点酥麻,并不痛,反而有些痒,像是头发被谁在扯着玩。他下意识想要睁开双眼,却想起了昏睡前的种种不堪,这才明白榻前守着的人是谁。
这个认知让他不由自主地浑身僵硬了起来。
今后他还有何面目面对白胤?
白胤一直没有移开目光,怎么会看不出云韶已经清醒?随即他低声呼唤道,“师父,日上三竿了,怎么还在睡?”
云韶觉得自己此刻的姿态好笑,但也并无更好的办法,仍旧一动不动。
白胤威胁道,“你再不起,弟子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喊师父起床了哦。”
云韶浑身一震,果然睁开了双眼,同时伴随而来的,是怒不可遏的一巴掌。“白胤,你也应当适可而止了!”
白胤不为所动,只是用舌尖顶了顶刚刚被掌掴的侧脸。从小到大,云韶向来都是对他关爱备至,连重话都不曾说过几句,更不用提像现在这样动手了。甚至是那次镜台上,二人作画时,他情不自禁地吻了云韶,换来的也只是云韶的宽容。
只有两次。一次是他不顾云韶的制止,强行催动禁咒废了同门。还有一次,便是现在,他不顾云韶的意愿,强1上了他。
这样好脾气的人,竟也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自己惹恼,可见当真是冒犯他到了他所能容忍的底线。
“原来这便是你所求。”云韶挣开白胤的手,迈步下榻的时候,股间和腰间还带着强烈的酸涩感,但他还是挺直了腰板,不愿意露一丝怯。
好歹是个男人,被人强了,难道还要哭哭啼啼不成,云韶冷冷看了一眼白胤,目光中冷气四溢,强忍不适,抖着指尖披上了衣服。
“师父,你……”白胤的侧脸已经高高肿起,欲言又止,“你流血了,先不要急着下床。”
他倒是有脸说,这都是谁害的?云韶蓦地回过身,声音冷凝如寒潭,决绝道,“白胤,你前一世虽是因我而死,但说到底,你的命当年还是我救的。今日你也算得偿所愿了,自此你我再无相欠。
这师徒的游戏,我玩不起,也不想玩,昭元死了,你也该醒醒了。”
白胤的面色终于渐渐沉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心里很清楚,我对你只有师徒之谊。”云韶冷冷道,嗓音还带着点使用过度的沙哑。
终于还是等到了这一句。白胤在等待云韶清醒的这半个时辰内,其实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他知道,醒来的云韶必然大怒,却没想到,云韶能决绝到这个地步,亲口说出这样的话语,像是最终的结案。
他爱了云韶十多年,便也求而不得了十多年。
诚然,作为一个师父,云韶已经是尽了全部的本分,甚至比天底下所有的师父做得更为尽心。从小到大,凡是云韶所有,对他绝无吝啬。凡是云韶所学,对他亦是倾囊相授。
可是,他最为渴求,心底中最为期望的东西,云韶却从不肯给他。
他最想要的,并不是珍贵丹药、玄妙的法宝,甚至是那柄独一无二的宵练剑,而是云韶的倾心。说来也是好笑,越是唾手可及的东西,往往越是最不愿珍惜;而越是最不可能的东西,却越是追逐痴迷。
一来二去,竟成了某种不可名状的业障。
这么多年,他未必不是恨云韶的。哪怕云韶不搭理他,不关注他,都比那时要好得多。不给他一点点希望,便不会让他有这份念想,让他产生一种错觉,觉得只要再努力一点点,便能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