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枯树下一个小儿扶尸痛哭,旁人视若无睹,正眼都不瞧一下,毕竟这年头,死个人太平常不过,早已麻木。
常宇近前,发现那小儿不过五六岁,竟是一道童,躺在他身边的却是一须发皆白的老道人,年约七十左右,身形削瘦,衣衫血迹斑斑,伤在肋下。
“你叫什么名字”常宇蹲下去问道。
小儿抬头,满眼泪水,一脸悲哀:“没名字,师父叫俺小道童……”
常宇见他悲伤至极,口齿不清,又问他师父怎么死的,小道童说师父带游历四方化缘,前日遇贼人进村杀人放火,师父不忍见一妇人受辱,提刀杀贼……
“本督常言不喜和尚,诸位可知因何?”常宇听罢起身环顾四周。
“厂公说那些和尚只会装神弄鬼骗人钱财,不劳而获也无所贡献,是为蛀虫”胡岭轻声道。
“这只是其一,这佛家本就非我本土宗教,乱世缩头不出,盛世却大开香火敛财”说着转身看向地上那老道尸体:“反观我本土道宗,乱世下山悬壶济世,盛世归隐山林修行,虽都是鬼神玄学,高下立判”。
麾下诸人皆点头,心想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你可愿随我走”常宇蹲下问那小道童,战乱年头,这么大小孩一个人生存机会太渺茫。
小道童摇头:“俺师父说,当兵的都是坏人,没个好东西”。
咳咳咳,常宇差点被呛到,刚夸你师父路子正呢,就这么不给面子。
李铁柱抬手就要给那小道童一个教训,被常宇瞪了回去,温和道:“我们是例外,是好人,专杀那些贼军的,我葬了你师父,你便随我去吧”。
小道童抬头看了他一会,竟微微点头:“那你葬了我师父吧”。
常宇令人在枯树下掘坑把老道人埋了,又削木为碑,刻无名道人之墓,小道童太过年幼,不知师父名字。
胡岭甚喜小道童,牵手问他:“你认我做爹吧”
小道童茫然:“什么是爹”。
众人苦楚。
常宇握拳青筋暴涨,望着正南方,浑身抖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