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老者一鞭挥向沈聿之的肩膀,然而沈聿之不避不退,硬生生地承受老者饱含了怒火的一鞭,使得肩膀和着衣服一起皮开肉烂,鲜血淋漓地流了下来。
“师父……”
“药王谷没有这样的弟子!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徒弟!”老者怒火中烧地道:“你竟妄动贪念,想要将那上古之剑据为己有?沈聿之,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一个人了?”
“师父比我更清楚这柄剑的来历吧!”沈聿之抬起头,目光清冽地看着老者,微微提高了声音:“屠戮天殊,此剑出世,便意味着神州大陆浩劫将至。如今中州强者寥寥,而我已达到化神后期——不是我,若是落到别人手里,您认为……”
若是屠戮天殊落到心术不正的人手中,神州大陆将经历浩劫,也就意味着药王谷面临浩劫,而容谨……容谨的体质暴露更是迟早之事。
无论如何,他都无法看着这样的事情即将发生而不作为。
若是要将此剑封印,至少需要一个大圆满期的修士的全部修为和功体,然而他还处于化神后期。而除了封印此剑,剩下的就只有成为他的主人这一个选择。
沈聿之叹了一口气:“与其落到有心人手里,让药王谷的命运交予他人,我宁可交由我自己手中。我知师父在担心什么,屠戮天殊是邪剑,可诱人由道入魔,但……”
老者喘息着后退几步,而后一下子瘫软在了椅子上:“不是我不信任你……聿之啊,那剑……”
“如若有朝一日被那邪剑操纵,我沈聿之会拼尽全力将其封印,而后自行了断。”沈聿之淡然地看着老者:“以心魔誓的名义。”
然而老者依旧摇了摇头:“我不是不信任你,聿之,你是我所见的最有天赋,也是意志力最强的苗子,然而你拥有的是一颗人心,只要是人心,便可以找到空子。没有任何人能抵御得了这柄剑……没有人能……”
老者顿了顿,突然眼里爆发出一阵精光,他犹豫又激动地看着沈聿之,最后低声道:“聿之,你改修绝情道吧。”
以为修炼绝情道他便拿沈聿之无可奈何了?真是愚蠢。
天殊嘲讽地笑了笑,将目光移向沈聿之,看见对方身体微微一震,嘴唇微张想要说些什么,然而他低头看了看胸前那枚翠绿的玉佩,眼神黯淡了下去。
“师父,我喜欢容谨,我喜欢他。”沈聿之低声说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劝过你的,你不听我的。”老者摇了摇头:“护他和舍弃他只能择其一,你还敢喜欢一个纯阴之体……?聿之,我一直觉得你心性稳重成熟,为何单单在这件事上犯糊涂?”
“于我,他只是容谨,再没有其他。”
老者叹道:“你自行抉择吧,我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能帮你的,也全都帮你了。”
是选择从此绝心绝情的保护他,还是选择保留自己的感情喜欢他?
沈聿之屏住呼吸,身体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说这世间会不会存在的、天地间恒久不变的事物?
于恍惚间,天殊想起了久远的记忆里有人曾经问过他这么一个问题。他当时轻蔑地答道不可能会有。
然而这个将他折磨个半死的人类……这个沈聿之……
他仿佛看见了那个问题真正的答案——它就静静停驻在沈聿之心里永不偏移的坚持之中。
纵以命与之,亦永不退让。
等了很久,天殊才听到沈聿之声音嘶哑地回道:“好。”
……
景象再度模糊,天殊再一次看到沈聿之时,发现对方的气质发生变化——他眼里的温和柔情统统化作冰冷,舞剑的动作流利连贯得简直与剑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