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瞎了眼睛,陆瑛对她不理不睬,她能想到会陷入多么悲惨的处境。
下人立即禀告,“没有,大太太一直没过来。”
琅华点点头,“那谁在里面咳嗽?”
下人道:“是卢妈妈,大约是昨晚着了凉,一直咳嗽不止,那老东西在大太太身边养的精贵,不过才折腾了一宿就这样起来,活该,谁让她做出那些下作事。”
这就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母亲咳嗽了一辈子,现在换成了卢妈妈来尝尝这种滋味儿。
不知不觉中,琅华已经走到了西院。
西院里种了许多种类的竹子,随着微风摇摆发出“沙沙”的声音,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冲洗的很干净,走过来不会有半点的尘土,两边的桂花树交叉着生长,牢牢地挡住了阳光。琅华模模糊糊地想起在这条路上玩耍的日子,祖母总是嘱咐她,“慢着点,别着急。”
后来这话成了陆老太太的口头禅,大约陆老太太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真心对她好,所以只能学着祖母的样子。
都过去了。
如果让她选,她再也不想让这些人再出现在她的人生中。
让她们来浪费她的时间。
可是陆瑛呢?
她是否做好了准备离开陆瑛。
“琅华妹妹。”陆瑛的声音传来,琅华看过去。
陆瑛穿着一件淡青色长袍,衬得脸色格外的白皙,漆黑的眉毛和如同水中黑玉般的眼睛又像是点缀在上面的宝石,闪闪发光,他微微弯着嘴唇,笑容中带着几分的怅然。
琅华向陆瑛行礼。
陆瑛走过来,一双半新不旧的靴子停在琅华不远处。
“我以为你看到我了。”
琅华抬起头,第一次她离这么近看陆瑛,近的能看到他垂下的头发,在微风里轻轻摇摆,他曾是她的依靠,她最信任的人,可是现在她却觉得他在很远的地方。
虽然是同一个人,却不是那个抱着她低声说话的陆瑛,那个可以将难过和高兴与她一起分享的陆瑛。
在一起那么多年。
那些过往总是随时随地的袭来。
陆瑛道:“我换了旧鞋,脚伤还没好,总是旧鞋穿着舒服些。”
琅华有些讶异,她没想过陆瑛会在她面前提起脚伤,因为她知道这伤口所有的故事,脚伤连着他的心伤。
“你知不知道我姨娘的事?”陆瑛笑起来有些落寞,“我的脚是看她的时候伤的,论理说我不该去看她,长辈认为我不懂礼数,罚我在堂屋里跪了一整夜,陆家是很看重嫡庶之别的,如果我做了什么不合时宜的事,这辈子都不会被长辈喜欢,所以脚伤未愈我也没有声张,被人知道了反而会错上加错。”
这和以前陆瑛跟她说的一样。
只不过前世陆瑛是在受挫之后跟她说的,而现在的陆瑛是清醒的。
那是不是代表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脱离了前世的轨迹,那么会走向哪里呢?
琅华没有把握。
陆瑛忽然笑了,“你对我就那么没有信心吗?以为我来找你是请你在姨祖母面前说情,放过陆家和王家?”
琅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