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妈妈和萧邑都应该是办事妥当的人,这件事又没有多少人知晓,应该不会泄露出去。阿莫将她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清洗,她换了衣服躺在床上。
朦胧中,仿佛听到陆瑛叫她的名字,她刚转过身,一块冰凉的物件儿就落在她胸口,她吓了一跳清醒了些。
她听到陆瑛跟她说,“刚得的羊脂白玉,你一块我一块。”
那时候广惠司做《医典》,除了收录大齐国内所有的医书、经方,还要通译邻国的医书,于是皇上命翰林院辅助通译,陆瑛当时正在翰林院任职,找来了许多回医人帮忙,医书中虽然大多用的是波斯语,但是有许多口语和俗语,波斯语又不同于汉语的语言规则,翰林们也是焦头烂额。
陆瑛请回医来给她诊病,她那时待的无聊就与回医多说了几句话,那些波斯语的发音就像梵音一样引发了她的兴趣,所以她就在陆瑛带着回医译文的时候站在书房外偷听,一来二去学了不少,陆瑛夸她如果是个男子可去做通事。
她笑称,自己不过是个瞎子而已。
但是瞎子也有许多能做的事。
陆瑛找人正式教了她波斯语、西夏语,跟她说一些政事,分析朝局,有时候还会请教她那些语言翻译出来的意思,她那时觉得自己也算是陆瑛的内助。
现在睁开了眼睛才发现,一切比她前世知晓的还要复杂,即便已经经历了一世也未必能保证每次的决定都是对的。
所以她要不要去找陆瑛商量呢?
刚有这样的想法,琅华又立即将自己否决了,事关顾氏一族,非同小可,她不能因为前世和陆瑛的关系,就是相信现在的陆瑛。
毕竟王仁智是陆瑛的舅舅,顾家这次完全站在下风。
琅华想到这里,脖颈上已经汪了一窝的汗。
外面传来铃铛清脆的撞击声。
琅华立即坐起来。
见到琅华起身,萧妈妈忙上前道:“小姐醒来了,正好太太那边刚遣人过来说,太太病了……让您别过去。”
母亲病了,她怎么能不去。
琅华立即坐起身,吩咐萧妈妈,“快,给我穿衣服,我要去看看母亲。”
琅华带着萧妈妈快步走进顾大太太的院子,院子里传来嘈杂的声音,萧妈妈上前推门,琅华立即提起裙子跑了进去,刚走了两步,不知从哪里来的水“哗”地一下泼了过来,萧妈妈上前将琅华护在怀里,却还是让琅华湿了半边衣裙。
母亲身边的大丫鬟采回顿时张大了嘴,她慌忙上前,“大小姐,奴婢没有瞧见,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死……”
琅华看着湿润的衣裙,上面有星星点点烧成黑色的灰烬,“这是什么水?”
采回已经吓的哽咽起来,“是……是……道士做法事用的符水。”
母亲病重时的确用过许许多多奇怪的方法来除疾。
琅华看向面无血色的采回,“怎么会请道士过来。”
采回低下了头,“卢妈妈出了事,我们就将卢妈妈从前管着的箱笼都清理了一遍,在箱子底发现了贴符纸的木偶人,太太看了之后,动了气病得更重了,家里出了这样的东西必然是晦气,太太就让我们请安阳宫的道长来做法事,所以特意告诉萧妈妈不让小姐过来。”
采回说着用帕子不停地去擦琅华身上的水珠,阿莫过来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