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镇江城。
琅华还没说话,胡仲骨就抢着回答陆瑛,“还没有我们小姐有见识,这是军粮。”
陆瑛打量了胡仲骨两眼,“这位是?”
琅华笑着道:“这就是为我祖母治病的胡先生。”
陆瑛不禁诧异,胡仲骨?
这就是王仁智苦苦寻找的胡仲骨?
不是说此人胆小如鼠,面貌丑陋从来不敢正眼示人,现在却在人前抢着说话,可见传言大多都不能相信。
琅华看着满脸笑容的胡仲骨,一个人若是有了用武之地,也会找回几分的自信,她提出用混入茶叶做军粮之后,胡仲骨越思量越觉得好,亲力亲为盯着伙计们磨茶粉,他甚至又混入了盐和陈皮等物,然后捋着胡子说,这东西不但能生津止渴还能抵御暑毒。
大约是太过高兴,竟然也敢笑话起陆瑛来。
在前世,她记得胡仲骨与陆瑛说话,都要小心翼翼,唯唯诺诺,仿佛就窝在陆瑛羽翼下苟延残喘。
因为有个馋嘴的名声,只要灶上少了些东西,都会记在他头上。
在顾家那个小小的内宅都抬不起头来。
后来她终于看不过去,惩治了那些下人,曾劝说胡仲骨施展才华,多收几个徒弟,她出资为他开一个名满大齐的药铺。
胡仲骨从未那般激动过,然而很快他就感叹已经垂垂老矣,一切都不能从头再来。
他已经老了,看了太多人情世故,已经被磨的没有了棱角,再也立不起来了。
这也让琅华知道,一个人想要抬起头是件多么艰难的事。
现在一切还都不晚。
今天,很多人都会抬起头来做人,做他们真正想要做的事。
再也不会被人束缚,再也不会被人迫害。
“走,”琅华吩咐道,“将军粮带上,我们去城门口。”
……
城门口,王其振站在辆车上向前望去,熙熙攘攘的人群尽头传来呼喊的声音,“闵怀来了,闵怀来了。”
人群如同蜜蜂一下“忽”地掉准矛头向闵怀拥去。
“闵怀……”
“闵怀……”
声音如同旱地惊雷。
王其振心跳加快,从来没有这样愉快过,这是他最喜欢看的事,闵怀不是一心为民吗?蝗灾的时候要不是闵怀非要将朝廷发下来的赈灾粮分给百姓,他们何必差点被活活饿死。这群愚民就是牲畜,永远不会记得曾被人奴役,更不知道谁给过他们好处。现在镇江活着的人大半都是闵怀救助过的百姓,那又怎么样?他们早就忘记了那个被立了长生排位,让他们感恩戴德的闵青天。
现在他们只是暴民,从来都是该死的暴民。
他现在就要看着这些暴民怎么将闵怀的心挖出来,怎么将闵怀扔进锅中烹煮。
他很好奇,闵怀进了热锅会是什么感觉?会不会后悔维护这些愚民。
那种心情一定是极为微妙的。
被热水烫又是什么感觉,皮肤会不会瞬间脱落,人什么时候才会被煮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