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瞧了大齐,小看了江浙的军队。
“擒拿贼首,荣辱共当。”
“擒拿贼首,荣辱共当。”
呼喝之声四起。
枢铭闻到了来自西夏人身上腐败的味道,他们都会毫无尊严地死在这里,烂在这片土地上。
这是给他们最大的羞辱。
枢铭只觉得喉头一甜,“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来。他提起刀再攻过去,对面的长刀舞起来,如同密不透风的刀阵将他困在其中,稍稍向前一送,顿时将他的手臂割开一道长长的口子,他感觉到了温热的液体从胳膊上涌出来。
枢铭好不容易才稳住自己摇摇晃晃的身体,他喊过去:“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对方却不肯说半句话,也并不着急,慢慢地与他缠斗,就像是要耗尽他所有的力气,又或者是在捉弄一只已经快要精疲力竭的小老鼠。
枢铭满头大汗,他已经受尽折磨,往日的意气消磨殆尽,回到贺兰山也会被人耻笑,不如趁着现在还有力气引刀自尽,也算死得轰轰烈烈。
枢铭咬牙拿着刀向自己脖颈抹去,他已经准备好去看圣山上云舒云卷,逝去亲人们脸上温暖的笑容。
他要逃离这个如同地狱的地方。
然而他的刀锋却落在了利器上,那人手中的长刀灵巧地划过他的臂弯,挡在了他的脖子上,豁然将他的刀震开,然后起身上前,用一条绳子牢牢地捆住了他的肩膀,他张开嘴,口中却被塞了只麻丸。
枢铭心跳如鼓,仿佛掉入了万丈深渊。
他不会命殒于此,因为齐人不会让他这样痛快地死去。
这就是战争的残酷。
旁边的火把微亮,枢铭看到了面前那人手背上一道陈旧的伤痕,到头来他连那人的相貌都没有看到。
……
“谁。”韩璋骑马进城,立即看到了两条人影,一个被人捆绑着单膝跪地,捆他的人站在一旁。
火把凑过去,先看到了西夏人枢铭苍白的脸。
枢铭竟然被人擒住了。
韩璋豁然想起副将跟他说起的一个人。
在扬州,镇江之战中,处处都有他的影子,可是当韩璋让人仔细去查问的时,他又凭空消失了。
现在这个人就在韩璋的眼皮底下。
韩璋一跃而起,伸手向那人抓过去。
那人提起刀柄当了一下,然后就像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弹开两步。
韩璋朗声呼喝,“哪个营的是谁?报上名来。”
那人却不说话,淡淡地向韩璋施了礼,转身就要走开。
这一次,韩璋不会轻易让他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