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杞堂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变得极轻,生怕惊扰到她似的,又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阳光升起之前的薄雾,轻轻一吹就会散了。
所以他整个人如同泥塑般动也不动,就这样与她对视。
直到屋子里传来青青叽叽喳喳的声音,琅华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指腹就落在裴杞堂的眉尾上。
琅华像是被灼了一下,立即收回了手。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琅华的脸颊立即红起来。没想到她还真的伸出手去勾勒他的眉眼。
裴杞堂轻轻地低喃了一句话,悦耳的尾音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你在说什么?”琅华让自己情绪安稳下来,像往常一样询问,这样可以显得她不那么局促。
“不是每个人都能让时光平凡、安静下来,”裴杞堂望着她,他的眼睛里温和而又干净,“没有争斗,没有仇恨,不在乎富贵繁华,回到最初本来的模样,就是真如、自性、法身、实相……生我所欲,心我所求,现在我知道,我也能这样。琅华,只要你能在我身边,我就能找到我的真心。”
他羞涩却又从容,笑容绮丽让她挪不开眼睛。
琅华道:“我总觉得我见过你,或许是在梦中。”
听到这句话,裴杞堂整个人微微一颤。
天意难测,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她也能看清楚自己的真心。
琅华站起身,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你早些歇着,明日一早还要上衙。”
琅华走出去。
裴杞堂还没完全回过神来,阿琼已经推开门,一股雨雪的味道顿时从外面冲进来。
今天的冬天好像来的格外早似的。
裴杞堂抬起头来,看到了丫鬟手里的炭盆。
烧好的银霜炭,很快让屋子里有了暖暖的温度。
丫鬟倒了一杯热茶摆在了小桌子上,蒸腾的热气,在屋子里飘散。
冬天虽然来得早,却并不寒冷。
裴杞堂舒适地闭上了眼睛。
岁月静好,无外乎此。
……
宫里宫外,上上下下忙成一团,只因为皇上想起来去秋狩。
秋狩,哪有这个季节去的,天都冷下来,尤其是前日夜里那场雨,下到最后都带着冰碴,本以为皇帝的兴致会因此被消减,却没想到皇帝下令行程不变。
柳子谕打了几个喷嚏,拽着身上的衣衫:“我这个样子就不下场了吧!”
“你怎么能不去呢,”柳夫人整理着儿子的腰带,“刘相和几位尚书家的公子都去,庄王、舒王的两位世子,没有谁是不下场的,皇上好久没有围猎了,你怎么也要跟着应付应付,陪皇上个高兴。”
柳子谕不禁叹气。
母亲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真以为现在是繁华盛世。
换好了衣服,柳子谕先出府去找裴杞堂。
裴杞堂一身戎装,显得身材更加的修长,手指轻扶腰间的短剑,立即流露出威武的气势。
见到柳子谕来了,裴杞堂拿过一只黑漆弓弩扔给柳子谕:“这只弩给你,比御赐的弓用着趁手。”
柳子谕一脸的苦笑,即便是将神臂弓给他,他也射不到一只兔子。
柳子谕低声道:“万一秋狩回来,庄王那边还没有动静,你该怎么办?”
“不会,”裴杞堂道,“趁着皇上秋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