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也不过是维持度日罢了。她感觉到身上的分量一下子轻了许多,显然她已经压不住这个家,压不住这些人了。
“郎中怎么还不来,”徐老夫人厉声问过去,“再让人去请……”
“娘应该让人去顾家,”徐二太太道,“顾家最通外科,也有许多治疗外伤的药,娘不是应该不惜一切代价,救活老爷的吗?”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匕首,径直扎在徐老夫人心里。
让她去求顾家,不,她绝不可能去。
……
徐松元仿佛梦见了琅华刚出生的时候,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周围,他想要过去抱一抱,却吓到了她,她张开嘴哭起来。
徐松元心里一急,忽然惊醒,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只听有人道:“父亲醒了。”
父亲。
这是谁的声音?
谨莜?不,不对。
头虽然晕沉沉的,可是他知道这不是谨莜,谨莜不会这样喊他,声音很轻但是却满怀关切。
徐松元转过头看到了琅华,他惊愕地半晌没有说出话。
他的琅华。
这是不是一场梦。
琅华吩咐阿琼去叫杭氏,然后回过头看徐松元:“父亲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徐松元摇摇头。
琅华压制着心头失望的情绪,她给许多伤兵治过病,也就知道重伤之后,疼痛反而是好转的迹象。
“只是伤口……有些……疼……”徐松元想要伸出手来,却觉得半边身子无处不疼。
徐松元的话,让琅华弯起嘴唇,笑容浮现在脸上,眼泪也跟着淌下来。
望着女儿这个模样,徐松元鼻子一酸:“让……你……们担忧了。”
“父亲是为了救祖母,”琅华道,“我都知道了,没想到父亲一个文臣,还能如此。”
徐松元摇摇头:“保护……家……里,哪……里还分……什么……文臣……武将……”
说着话杭氏进了门。
看到徐松元,杭氏的眼泪立即淌下来,她还以为从此之后就要阴阳两隔,她再也没有机会告诉徐松元她又怀了身孕。
琅华起身想要徐松元和杭氏单独说说话,却被杭氏拉住了手:“虽然你弟弟还没有回来,我们一家人也好不容易才团聚,要不是你,你父亲可能已经没了……”
琅华打断杭氏的话:“既然是一家人,母亲就不要说这些。”
杭氏笑着点头:“都是我不好。”
琅华搀扶着杭氏坐下:“母亲现在该将好消息告诉父亲了,父亲不省人事的时候,您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这样一说杭氏倒红了脸,又羞又喜地望着徐松元:“老爷……妾身有了。”
徐松元脸上一片茫然:“有了?”
杭氏想挖了坑跳下去,免得这样不自在,要不是徐松元身受重伤,她定然打了过去,让他好好清醒清醒,琢磨一下这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琅华笑道:“恺之不是咱们家最小的了,母亲又怀了身孕,要给徐家添丁进口了。”
父亲这个一根筋的毛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好转。
徐松元听得这话眼睛终于亮起来:“这……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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