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大齐的犯官,你呢?什么都不是。”
“没想到吧,你会在我面前死。”
周焱的神情既痛快又带着几分的癫狂,至少这些交趾人会在他眼前死去。
裴杞堂伸出手臂示意旁边的人动手,几颗圆滚滚的人头顿时落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岸边的土地。
谭晟拼命地颤抖着,最终他没能回到交趾,而是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大齐,裴杞堂甚至不会将他的尸首送还交趾。
原来他也会怕死。
锋利的刀挥过来,谭晟闭上了眼睛,锋刃落在他的脖颈上,鲜血喷涌而出,溅在了周焱的脸上。
周焱还没有因此感觉到痛快,立即又被恐惧笼罩。谭晟死了,裴杞堂准备怎么惩办他。
“庆王爷,”周焱声音沙哑,“您看在周家和裴家是姻亲的份上,让我戴罪立功,我愿带兵攻打交趾,不胜不归。”
周焱知道无论怎么说,裴杞堂都不会心软,做大事的人不会在乎这些,就像宁王,就像皇上……
他刚刚想到这里,却意外地看到裴杞堂走上前了几步。
“裴家确实欠了周家十几条人命,”裴杞堂声音清澈,“裴家对我恩重如山,这个人情我可以替裴家还。”
裴杞堂话音刚落周焱立即感觉到手上一轻,绑缚双手的绳索已经被松开,周焱心中惊喜若狂,裴杞堂真的肯放他一马。
紧接着一柄剑被扔在他脚下。
裴杞堂凝望着周焱:“你若是赢了我,就可以从这里离开,若是输了,也算死的光彩些。”
就这样?
周焱不禁怔愣在那里,抬起头看向裴杞堂,裴杞堂肩膀很宽,必然是从小习武才会有如此的体魄,又用长刀做武器,可见臂力让人难以匹敌,腿长而笔直,走路却很轻,身形必然十分灵活。
周焱忍不住吞咽几口,嗓子火辣辣地疼起来,他带兵打仗这么多年,也算阅人无数,没有一次会觉得自己根本毫无胜算。
即便是倒退回二十年,他也不及裴杞堂,这样想下来,他就没了斗志,可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周焱翻手将剑握在手中,以最快的速度向裴杞堂刺去,剑有剑的好处,剑尖能够顺着骨缝轻易刺进人的身体,裴杞堂虽然穿着甲胄,却遮盖不住柔软的脖颈,只要他得手,眼前的局面就可能会被逆转,至少他可以脱逃。
岸边拴着几匹骏马,只要他抢到一匹,就有活命的机会,没有谁比他更了解周围的地势,只要让他抢到先机,那些人很难捉到他。
他不是想要裴杞堂的命,他别无选择,谁让裴杞堂给了他机会,这也是他的运气。
裴杞堂甚至还没有拔刀,周焱越来越觉得自己胜算很大,眼看着剑锋就这样落在裴杞堂身上,裴杞堂整个人却如同湖面上被风吹动的落叶,一下子荡开来。
周焱立即扭过身子,调整了攻击的方向,这次他咬着牙,欺身上前用尽了全力,因为他的机会不多,或许只在三招之内。
周焱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一柄软剑出现在他面前,软剑在裴杞堂手中,如同翩跹的翅膀,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落在周焱的剑锋上。
金石撞击声传来,紧接着软剑顺着剑锋滑下去,剑身传来的震动将周焱虎口几乎震裂,紧接着剑脱手而出,掉落在地上。
只是两招他就已经落败。
周焱面色惨白,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他腿一软单膝跪下来。都说后生可畏,他却没想到自己败得这样惨,等待他的将是死亡。
他不想死,不想就死在这里。
周焱向周夫人看去,周夫人已经捂住了怀里孩子的眼睛。
人人都知道他要死了,可是他想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