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恃宠而骄啊……就算你有的选,你会选择回到劳伦斯身边?”
庞奇看人的眼光果然毒,江覆水果决地摇了摇头,随后便见主人大笑一声,牵着自己在囚室中舞蹈了起来。
他们旋转,赤足沾满泥尘,是一曲永眠的华尔兹圆舞。
“这里原来是一间打扫得很干净的洗礼室,除了我的血之外,没有东西弄脏过它。”
“……哦,不止我的,还有我哥哥的。”
“后来我让人用水擦,可怎么也擦不干净。我没办法,只好向父亲借他的血一用,他一生慈爱正直,血也一定能净化他儿子的罪孽吧?”
庞奇挽着江覆水的手腕,忽而诡秘地低笑着凑近他耳边:“你闻闻,这老杂种的血是不是很臭?”
江覆水随着他的脚步转着柔韧腰肢,逐寸逐寸倒入漩涡,渐渐便昏迷了过去,鼻端什么也嗅不到了。
疯了,这世界一早都疯了。
一曲华尔兹的时间,远不够他们飞跃杜鹃窝。
江覆水再度睁开眼的时候,依然听到门外在交火,声响震天,而他又悠闲地做了一个荒诞的梦,梦见他不过是一个失了神的普通人,幻想着一个残酷之极的世界,用世界的压迫给自己的脆弱开脱。
梦里护士长向他口中灌药,落到舌尖上是苦,落入喉中却是甘甜的,像庞奇给他的糖浆。
这大约是庞奇最后的一个阵地了,江覆水搞不明白他想干什么,但却发现他在喂自己血。
尊贵的主人,割破了手腕,来喂他这个奴隶:“如果没人能发现我们,我们就要在这里被关到死了,你能喝的也只有我的血。”
“这就叫相依为命。”
庞奇笑得诡谲,似是洞穿了他的梦境:“怎么样?习惯以后,血还是有甜味的吧?”
江覆水没有看他,也没有动怒或伤心,只平静地抹去了唇边的血,撕了自己衣衫的一角替他包扎手腕,而后抱着双腿侧过身去,在窗户上涂涂抹抹。
氤氲雾气冷了他的手,引得庞奇好奇地探视,却见他画了一把鸡毛掸子一样的扫帚,一个小推车,还有一个头发炸得像薯条的小人。
“这是什么东西?”
“我的白马王子。”江覆水也学会幽默了,尽管是苦涩地自嘲。
他在画某个清晨,肯同他攀谈,肯向他伸出帮助之手的一个清洁工。
臆想中的人光芒四射,胜过世间一切童话。
庞奇忽而陷入沉默,而后便在门外血与火的交响伴奏下用力吻他。
如此偏爱戏剧性的人当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收幕,庞奇用近乎狂热的眼光膜拜着他身体每一寸,撕去了他的衣服,莽撞地插入他的身躯而后大力抽动,面容因激动而抽搐:“你的确不同凡响……”
“教教我,救救我,你是不是懂得什么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