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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到底怎么修复(1 / 1)

庞静让秋以欣先去休息室,自己坐在老板椅上,疲惫闭着眼。

‘不完成任务会怎么样?’

“会扣除一半女主好感值哦!”

‘行,我知道了。’

庞静听着休息室里面传来的洗澡声,都不知道自己最近都在忙一些什么该死的事情,做了很多事现在却还是在原地踏步,甚至片刻的舒心都不能拥有,缓了好久起身,取下门口风衣披上,出去后从外面反锁,她不想被跟踪。

刚进入梦乡的雷路,被自己为庞静特定的铃声吵醒,几乎秒清醒,从床上翻了个身就下来了。

“怎么了,庞老板。”

坐在车里的庞静嘴巴张合张合,少有的磕磕巴巴,唉声半晌,趴在方向盘上用尽全力压下自己的道德感。

“你知道,你知道……那个,约、约吗?”

雷路被砸得手上的手机差点滑落,自己也仿佛被电话那头的女人传染。

“啥,什么,约,什么?”

庞静心如死灰,口腔灼热说话干巴,“就是你能帮我找个干净的吗。”

电话那头声音一下子就消失了,雷路罕见冷言,“我还是建议你再婚,这样对谁都好。”

“谈恋爱也行。”雷路缓和了下来,“这种事还是只和喜欢的人做最好了。”

“我当然知道了,可是我没有喜欢的人啊……”

庞静这头语气闷得不像样,呼吸都有点被压得粗粝。

雷路警惕了起来,“你不会被下药了吧?”庞静反常和她说这种事,只能这个原因。

庞静那头现在欲哭无泪,似乎已经是接受了自己明早上太阳升起,一切白费的结局,濒死之人不再想未来,开始回忆往昔,和雷路说起了别的事情。

“我好像走进死局了,我和秋以欣两个人都变了,我们之间,我们之间。”完了这两个字,刺痛庞静的嘴角,脑中的回忆一点点拨弄她即将断裂绷紧的弦。

心痛的感觉,不是因为现在还对那个人有多爱,而是因为之前做了最优解,现在那把利刃还是无法避免戳在自己心头,她觉得自己现在可悲极了。她不想成为系统的傀儡,她只是想通过系统知道女主什么时候需要帮忙,她当时真的……真的只是想成为一个好的母亲,做一个合格的大人。

雷路靠在漆黑一片的卧室墙壁上,听着庞静从压抑的哽咽,到最后再也压抑不住的大哭,心也跟着被扭成了一团,但是她现在除了以朋友的身份陪着她外,什么也做不了,自己对她的感情现在只会伤得她更深。

“静静,要不要来我家休息一阵子,秋以欣不知道我家在哪,我也不会让她知道。”

庞静平复了自己的呼吸,随便抹了抹眼泪,发动了汽车,“不了,之前我一直以为秋家的事要好久,但是计家的人办事效率很高,我现在就过去,把最后事交代完以后慢慢运转,什么事都解决了。”

“用我陪你去吗?”

“不用了,有你当朋友真的很幸运,就是我只会惹事后来烦你,对不起啊。”

雷路握着手机的手指发白,“庞老板啊,你就当我上辈子欠你的,我都困死了,这算加班费啊!”说完还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迅速挂断了电话,嗓子凝噎差点就藏不住了,这块石头什么时候能不疼得吞下去。

秋以欣放下手机,切断了自己连着庞静车内监听器的信号,站在大厦之上,看着庞静的车驶出后在空荡街道上渐行渐远,贴在玻璃上的手也慢慢放了下来。

‘对不起’这三个字,她早就认识了,只是秋以欣长这么大说过这三个字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几乎百分之百都和庞静讲了,但是这三个字又能有多珍贵,连庞静的一根头发都比不过。

现在这‘对不起’三个字的价值比垃圾场的泥土都不如。

都怪自己假装太聪明了,真心这种东西,她这样的人自以为可以把握,结果人家捧着送给自己最想要的,自己却根本保存不住,玩弄着玩弄着,最后什么也都没有了,她想挽回,但是她现在又怎么挽回呢,再伤害她一次吗。

她好希望庞静对自己心狠一次,离开秋家,离开秋以欣,不然让她自己放手的话,她做不到,哪怕一次次看着这个女人因为自己受伤害,她也根本不想放手。

庞静自从把休养好的计老爷子送回计家后,用了见血手段当家的计云阳倒是没有把心眼放在自己身上,她开车进计宅安保人员直接放行,连之前的检查都不做了。

凌晨四点,计云阳院子的路灯都还亮着,他的房子里更是灯火通明。

敲门后推门而入,计云阳正在书桌旁练习书法,桌子上一点关于家族产业的资料都没有。

庞静坐在一旁的木椅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你这是一晚上没睡?”

计云阳见惯了被规矩束缚的夫人,他虽然有些不适应庞静这种人,但是因为相处起来自己也很放松,他原谅了庞静的无理,“寅时我就起来了,刚打了一圈拳,现在正在习字。”

“你什么时候吃早餐,我饿了,先说明我不和你家老爷子一起吃。”

计云阳抬眼看庞静手上的疤痕不忍皱起了眉,“我让他们给你准备方便吃的,倒是你一晚上没有睡吗,眼下疲惫都藏不住了,要不要在我家先休息休息。”

“不了,我和你说完秋以欣的事,我就彻底走了。”

“她又惹你生气了?”

庞静看着眼前穿着素雅古朴长衫的男人,忽然蹦出来一句,“你能杀了我吗?”

计云阳手中刚要甩出去的撇一下子顿住,“你把秋以欣杀了也不至于死啊。”

庞静摇摇头,把弄着手里的茶杯,“就觉得活着有点累,是我胡思乱想了。”

“胡思乱想怎么就能想到死呢?”计云阳把笔放在笔架上,从桌后走了出来,坐在庞静身边,“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解决不了,我或许可以帮你。”

“没什么,你就照顾好秋以欣就行,我和这个小孩没缘分。”

计云阳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秋以欣能对庞静做什么出格的事,“她难道不想让你再婚?这确实是个问题。”

“是啊,如果我再婚,她可能会杀人。”庞静虽然没有见过秋以欣生气的样子,但是根据她日常能忍能装的样子,有的事还是能推测出来的。

计云阳喝茶差点被呛到,“你不是这样人啊。”

庞静脸上带着不解,挑眉看向计云阳,“什么不是这样人?”

“我觉得你不会和自己的继女在一起。”计云阳而后脸上又有点犹豫,“虽然欣欣确实很漂亮,可一切又说不准。”

庞静凑过来,“你说如果老爷子出手,秋以欣会罢手吗?”

计云阳摇头,“庞小姐,你自己想想,谁能束缚住欣欣的,除了你。”

“要是这是一本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就好了,起码我出国就和从世界上消失一样,谁也找不到我,可是秋以欣怎么可能找不到我,她怎么藏的那么好,我怎么刚开始没有发现呢。”

说完庞静就觉得困意难挡,想着找间客房休息,谁知道最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囫囵话,就坐着聊天就睡过去了。

计云阳还等着庞静说下文,看着眼前忽然闭眼睡着的庞静,忽然想起来自己昨天晚上迷晕人的茶水忘记换了,只能把庞静抱到自己床上,自己先去陪老爷子,再回来陪客吃饭。

老爷子起的也很早,正在门口欣赏新种的藤蔓,就看见计云阳急匆匆过来,身后跟着送早餐的佣人,眉毛更加舒展。

饭桌上,计云阳没有隐瞒庞静来家里做客的事,还把她的烦恼和计老爷子一起说了,计老爷子咋舌,“欣欣这个孩子主意大,庞静又是个愿意宠着的,反正折腾着折腾着最后也不都继续过日子吗,随她们去。”

计云阳点头,“欣欣上次说不在乎家产,但是我还是按照您的交代,清理了一些干净的产业,庞静做事能力很强,秋家洗盘也就最近的事了,检察署那边我也联系好了。”

计老爷子对着这个养孙满眼都是歉意,“你是个好孩子,本来就该只做一些自己喜欢的油画的事,是我老爷子不争气,不仅让你手上沾了血,还要打理家业。”

“是您养我长大,计家就是我家,我不能看着计家陷落,更不想让您伤心。”

“老爷子我没本事了,你之前不是和我提过你喜欢上一个小姑娘吗,要不要帮你撮合撮合,不过话说在前面,咱们家可不能逼迫人家。”

“我们应该还是有缘分的。”

计云阳罕见反驳了计老爷子的话,计老爷子一点也不生气,活了这么多年,看见被金钱浸染百年的孙辈中,还有少有的为情所困的样子,倒是欣慰。

庞静睡得一点也不平稳,梦里自己好像被丢在了黑紫色泥浆里,虽然沉溺在里面没有窒息,但是耳鼻口都被堵住,濒临死亡的感觉一点也没有少,费力睁开眼就看见远处缩成团在角落的小孩,她的背后是一个由泥浆化成的人偶,手里攥着刀,悄无声息向小孩靠近。

庞静挣扎着奋力向孩子那里游去,两人之间却似乎有一层透明的玻璃墙,她无论怎么靠近怎么拍打,那个小孩都没有反应,直到泥人的刀挥下,墙角的小孩才转过头来。

庞静看不清小孩的脸,但是却莫名其妙认为她的脸和秋以欣一模一样,这个孩子瞬间长成了成年的样子,不仅夺下了刀,甚至用刀将对面泥人砍成了三四段。

而后突然发现了玻璃外的庞静,刀立马扔在一旁,一步步跑了过来,身体如刚刚成长倒放一般,等到庞静面前,她就已经变成了三四岁的小孩,伸着胳膊想要庞静抱抱。

但是她忽然想起来自己身上的泥点子,面脸慌乱擦着身上的污渍,越擦越多,她害怕庞静消失,一边用力擦,一边抬起惶恐不安的脸,怕面前的人突然消失不见,豆大的眼泪低落到身上已经脏兮兮的衣裙上,无论怎么擦却只能变得更脏。

噩梦,这就是场有预谋的噩梦。

庞静从梦中醒来,睁开眼,外面已经大亮,是时候回去把锁着的办公室打开了。门打开后,里面会是什么景象呢,无非逃不开两样,一片狼藉,一个孤零零的人。

庞静出门时,计云阳已经准备好早餐,他笑着指了指一旁佣人手提着的木盒。

“这里是两人份的,都是清淡的,计老爷子让我交给你,早上和欣欣一起吃吧。”

庞静点点头,接过食盒,“关于秋海公司的举报,我估摸着下午应该就会有人下来核查,我提前和你说一声,银保监会那里明天就靠你了。”

计云阳给了她放心的眼神,目送着庞静离开,等人走后,自言自语,“这样下去,你更甩不开欣欣了呀。”

庞静回到大厦,站在办公室门前用掌纹解锁的时候,心脏扑通扑通跳得不行,等门打开,庞静抬眼看,一切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办公室很整洁,秋以欣也没有带着质问砸向自己。

少女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一页页翻看着合同,听见庞静把食盒放在桌子上的声音时,才抬起头,笑容很淡,却还是很礼貌打了招呼。

“妈妈,早上好。”

庞静以为在梦里,被这么安详的气氛弄得手足无措,“早上好。”

两人很有默契,没有提昨晚上的事情,秋以欣没有等庞静去打开食盒,而是主动起身把吃的都摆在了会客茶几那里。

食盒里面的面点已经被切成小块,每一块都插上了精致的木叉,连配的粥都细心备上了吸管,清淡小菜也都弄成了方便食的大小。

秋以欣脸上淡淡,心中已经猜到这些是谁准备的,说话没了情绪,“看上去都很好吃。”

庞静把大衣挂在衣架上,闻着清甜的香味,心情也好了很多,坐下来喝了一口粥,“今天就不要上学去了,下午带你去秋海公司那里看看税局查账流程,顺便认识一些人。”

秋以欣低着头‘嗯’了一声,没再看庞静一眼,自己吃完后,走到打印机那里,把自己一晚上总结的关于公司目前重要项目的运转和资金流向打了出来,交给庞静。

庞静接过来后,没有继续吃早饭,而是来到办公桌这里,让秋以欣坐在老板椅上,自己站在一旁,一边讲解项目,一边勾画出问题所在。

“这个水上乐园的,已经不合适用之前充值折扣购票了,几个企划小组递交的方案,你要进行整理进行取舍,像是这种琐碎的,最好不要进行太多大小会议,自己作出决定就行,集团对失败企划都有保险的,而且有预备金,你不用怕会赔多少,放手干。”

秋以欣在桌面新建了一个文档,按照自己所想的把可行方案总结出来,“增进网上购票渠道,每个平台直播价格每日变动不能趋平,三日一个折扣,增加广告推送,节假日半个月前的价格必须够低,团购票折扣集中在三人悦享和七人尊至。”

庞静看着她总结出来的,虽然还是有些不完善,但也算初具模样,“不错,这个项目你来做好给我就行,当然所有的方案还是要先找相关部门做好数据预测,才可以定稿。”

“好,”秋以欣把她说的在心底记了下来,她一直想忽视身后女人身上的陌生香气,但是最后已经压抑很多的暴躁情绪,已经不能再多一点点可燃火线,“妈,你衣服是被茶水打湿过吗?”

庞静抬起袖子左右闻也没闻到茶味道,“没有啊。”

“闻起来有茶香,这个香水味道还不错。”

庞静抱着一大摞材料,走到沙发那里,一边整理开会要用的材料,一边随口说:“应该是计云阳卧室的味道,我昨天晚上在那里睡的,时间太长,鼻子可能对这个味道不敏感了。”

“哗啦——”资料散在地面。

庞静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就被秋以欣推倒在了地毯上,嘴唇也被陌生又熟悉的温度覆盖,她想推开,惊恐的视线对上的是眼前放大无数倍的秋以欣的眼睛,她没有闭眼而是狠狠睁着,眼底是滔天的愤怒,把装出来的冷静冰层直接气化的愤怒。

这个吻很疼,几乎可以看成是毫无爱情的单方宣泄,最柔软的唇瓣被迫用张开,承受对方牙齿的用力撕咬,疼但是那个人还是收了力气,没有咬破,但是被侵略的那个人反应过来,一点情面不讲狠狠咬了那人得寸进尺伸进来的舌头。

舌头的疼痛也丝毫没有影响对她口腔每一处的讨伐,搂住庞静的脖子,将她压向自己,另一只手紧紧搂住庞静的腰肢,庞静伸腿想去踢,秋以欣松开腰上的手抓住她的腿弯固住,庞静的裙子下摆一下被撩到了腿根,脚下的鞋在挣扎的时候不知道被踢到了哪里。

她摆头抗拒这个吻,下颌被秋以欣用手掐住,直到脑中所有的空气似乎都被身上的人吸走,她再也没有力气折腾,秋以欣才稍微将两唇分开,两人对视,身下的人疲惫不堪,身上的人怒意丝毫也没有减退,还在丝连的淫靡津液,显得那么多余。

庞静闭上眼睛,不愿意再看面前的已经有成年模样的少女。

她叫出来系统,想看女主对自己的好感值是不是已经到达之前的负数了,结果脑海中系统仍然雀跃的报告自己好感值还有60,和昨晚一样,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这不对劲儿,没有完成任务不是说会降低一半好感值吗。

脑中系统似乎是感应到了宿主的疑惑,贴心解答,“因为女主身份的特殊性,尽管我们会对女主主观情感方面进行预测,但是我还是会充分尊重女主情绪,如果剧情出现偏差,女主实际与预测不符,以女主本人感情为准捏~”

庞静想把这个系统碎尸万段的心都有了,要是知道是这个结局,现在她和秋以欣也不会是现在这个体位,打这么一场嘴仗。

她冷静下来睁开眼,对上秋以欣的眼睛,对这个吻毫无留恋,语气冰冷,“啃够了就从我身上滚下去。”

秋以欣没有动,反而伸出手指压在了身下女人有些红肿的下唇上,语气讽刺笑了笑说:“怎么,我吻技没有计云阳好,嫌弃我了,那天晚上你不也照样亲得很带劲儿吗?”

听到秋以欣说之前那个晚上,庞静额头青筋差点蹦出来,“你怎么有脸说那天的事的?”

秋以欣摩挲着渐渐变凉的唇瓣,“如果没有你自己给你我加上母女的限制,你肯定很喜欢和我做这些事,那天晚上我求着你说不要了,你还是没有放过我,还说肏得我好爽。”

庞静的脸黑一阵白一阵,憋出了一句开脱的话,“我以为那个是梦。”

秋以欣没有说话,但是眼中尽是狡黠,庞静涨红了脸,自己的道德底线被这么羞辱,她耻于这件事却又难以反驳。

秋以欣躺在她身侧,头埋在她的颈间,手轻搭在女人的胸膛,两人之间的心跳在各自的胸膛却清晰感受到了彼此。庞静感受到脖颈处毛茸茸,被蟒蛇缠绕住的窒息无力感压在她心头,她伸出手背遮住了自己干涩的眼睛。

她想问秋以欣到底有没有道德观,后又旋即想到她长这么大根本就没有人教过,她身边的这个少女,是个没有人类驯化且拒绝社会驯化的人形野兽。

秋以欣不仅对自己有交配欲望,而且还有很强的占有欲,她也再不能选择自欺欺人,还试图把一切往亲情上去引导。

庞静自认为抗压能力很强,但是对这种无法预测后果的感情,她究竟能承受到什么程度,庞静不知道,但是现在有一件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摆在了她面前,挡在了所有问题面前。

和秋以欣是女主这个身份毫无关系,和她背后是秋家、计家这样的庞大财团也毫无关系。

她从来没有想过抛弃这个孩子。

她不甘心,很不甘心,但又不得不接受自己心中实际所想。她想象不到自己孑然一身在这一方由构建的世界中,也想象不到抛弃这个处处是错却满眼都是自己的孩子最终悲惨的结局。

归根结底,自己也是个极度寂寞空虚的人。

一切的错还是都在自己,是自己思想片面,还没有完全了解这个孩子的灵魂,就仓促将她选为自己在这个陌生世界的精神根基。

错都在自己。

这个孩子本性就是这样,做错任何事情,也都是她这个本该成熟的成年人自己造成的不是嘛?

“秋以欣,我对你硬不起来。虽然我之前荒唐淫乱,但是现在我不喜欢极度厌恶我自己的身体,我对和女人做爱只有抵触。我希望你知道,我也希望你尊重我身为一个人除了本性卑劣外还有我的道德、我的价值观。”

“张嘴。”

秋以欣没有废话,她跨坐在庞静身上,不明所以却潜意识配合张开嘴的庞静,双唇瞬间被充满情欲的吻覆盖。和刚刚攻城略地般的不一样,舌尖温热带动着庞静木讷的舌头,一点点试探,一点点舔舐,两人的温度从未有过如此长时间的传感,一切像是云朵中的棉花糖一样。

秋以欣半眯着眼睛,在两人换气之间,轻声唤了庞静名字。

庞静大脑空白,整个人像是被丢进了积雨云里,刚才还是风雨雷电,现在只是高空万里一朵白得发亮的云,还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晕乎乎的飘着,被叫名字后,本能应答,尾音又被注重实践的少女吞了进去。

柔软的双唇紧贴摩挲,暧昧的津液犹如引诱之蛇抛出来的红苹果,吃进去的甘甜迷惑着两人的思维,彼此温热的鼻息交织,像是外溢出的灼热爱意,什么约束什么道德都被本能最渴望的欲望抛之脑后。

等稍微回过神的庞静把自己迷离的视线从少女红润的双唇上拔下来的时候,她的双手已经攀上了秋以欣的脖颈。

秋以欣俯身又啄了啄女人水亮亮的朱唇,眼神无辜又娇气,小声问道:“喜欢吗?”

“……你真是个疯子……”

庞静胳膊稍微用力两人双唇又贴在了一起,成年人的回吻熟稔热情,一吻过后,庞静眼神清明了八九分,唇瓣分开时,倒是秋以欣还在意犹未尽。

庞静伸出手指点了点少女已经被泡软的柔唇,嘴角弧度嘲讽,“喜欢吗?”

“但我还是硬不起来,别闹了,我还有事。”

她从来都是允许自己片刻的失神,但是现在是在办公室,外面陆陆续续传来的声音都告诉她没有时间继续和孩子浪费时间,反正她自己犯贱,本领又弱,没那么大勇气离开,估计这辈子她这个人都会和这本的女主纠缠不止,想明白了也就没有什么害怕的了。

庞静没有等秋以欣回答,她推开身上压着自己的少女,翻身起来,整理了一下头发,冷着脸弯腰将地上散落的资料重新拾起分类,没有再把视线放在秋以欣身上,至于她开门出去去做什么,她也毫不在意,只要在下午出发去秋海公司前回来就行。

可是直到下午她都准备起身去秋海公司的时候,秋以欣都没有出现,她等不耐烦了开车让司机先走,反而司机在后视镜看见自家未成年的小姐自己开着一辆车跟在夫人车后面。

哪怕到了子公司,庞静下车,秋以欣的车也被车童开到了地下车场,她都没有主动跟上来,庞静余光看着大厅的玻璃上秋以欣的倒影,似乎是换了一身衣服。子公司的闸门庞静在老早之前就为秋以欣做了通行卡,哪怕她远远跟在后面,凭着那张卡倒是也不会掉队。

等见到保监会和监察署的时候,庞静从来没有声音那么洪亮和每个人打招呼,就怕身后那个偷摸摸跟着的孩子听不见,秋海和他两个儿子黑着脸站在她身边,看着庞静一反常态的样子,心中骂了无数次。

银保监会和检察署来主要的事务就是对子公司的财务进行彻底摸查,毕竟他们接到的举报人地位非常,而且证据几乎都摆出来了四五分,这事要是不给上面一个善了,他们会很难办。

但是为首的稽查组长孟越羿这样的事情办多了,庞静这个总公司的实际大股东一来她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局里面对各种商事消息灵通,这个庞静不仅跳得活跃,做得事更是在灰色边缘来回蹦跶,下手又黑又狠,盯着的人多,那些气得人牙痒痒脏事却又和打了油的狐狸尾巴一样,一根毛都揪不下来。一来二去也就知道有这么个狠人,出手很大方,但是想找茬又讨不了好,很多事也就随着她去,只要不摸底线,上面的人不说话,他们这群下面做事的也就睁一眼闭一眼。

孟越羿估摸着还是老套路,大概来龙去脉应该就是,这秋氏集团创始人意外离世,继承人还是个未成年,集团所有的事都由这个外姓刚来秋家一年不到的年轻夫人决定,那群秋家人忍不了这口气,来回折腾,让庞静烦了、生气了,这位狠人就打算来个断臂祛毒,抓个有点声望地位的下手,让秋氏集团彻底改姓。

现在谁家的债务没点问题,一查一个准,重要的是让查的是谁,要结果的是谁。

孟越羿带着市局里派来的各位老手和子公司上下的管理人打过面熟后,跟着财务组的来到了办公室,开始自己无聊又繁忙的查账工作。

子公司为他们安排的办公室虽然大,却比较偏僻,胜在安静,而且有单独安排的电梯。孟越羿有烟瘾,刚做了两个小时的工就忍不住下楼去吸一根。

因为是1v1剧情的女配,她清醒状态下做这事的体力真的惊人的好,手指上的烫伤甚至因为适应剧情,都隐约有了快复原的趋势。

庞静简单冲洗了一下,换上了宽松的睡衣,坐到床边,手一下下摸着还没从性爱中回神的少女的头发,“你饿了吗?想吃什么?”

秋以欣浑身懒洋洋的,现在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嗓子因为最后一次不停讨饶,已经沙哑,“明天也帮我请假吧,我下面好像被你鸡巴捅开了。”

“咳咳,”庞静措不及防差点被口水呛到,“之前又不是没做过。”

秋以欣瞪了庞静一眼,又向被子里缩了缩,“那能一样吗,这次你边射边捅,要不是晚上有事,你是不是打算就不拔出去了。”

庞静哪里说过昏话,清醒下听着秋以欣一口气说这么长串,脸憋得通红,“小祖宗,别说了。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让刘婶儿她们去做。”

“不吃了,”秋以欣摇头,单纯外表下包藏祸心,“肚子里都是精液,光喝也喝饱了……唔!”

庞静把被子里的人压在身下,用嘴堵住这个不说浑话就不能出声的小魅魔,庞静刚洗的澡,但一吻过后,情欲又翻涌上来,身上也又出了一身薄汗。

秋以欣手隔着睡裙揉了一下又硬起来的肉棒,勾着庞静脖子撒娇,“妈妈,你又硬了。”

“……一会儿就下去了,太晚了,你要吃什么?”庞静试图转移话题。

秋以欣从被子里钻出来,白皙的身体上嫣红点点,散发着甜腻香,全都是性爱后的痕迹,她忍着腿酸下床,捧着还带着吻痕双乳跪在一脸震惊的庞静面前,眼睛亮得吓人。

“我之前看视频,有乳交,我想试试。”

庞静闭着眼睛,额头青筋蹦起,一拳头砸在秋以欣脑袋上,抄起地上又开始发病的少女重新塞进了床上被子里。

秋以欣想出来,被庞静死死按住,“干嘛打我,试试嘛,很舒服的。”

“试个屁!你再这样以后晚上自己睡!”

“切!”秋以欣拉过被子蒙过头顶。

庞静无奈叹气,她能有什么办法,她只能把小孩再从被子捞出来,亲亲因为这点事就生闷气小孩,哄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回自己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她身上的吻痕不比秋以欣身上的少,只是她身上青紫色痕迹多一点,这少女真不知道是什么成精,咬个没完。

她刚下楼就看见雷路端着平板不知道在看什么。

“你怎么过来了?”

“担心你不行啊,怕你突然伤心过度猝死,发不了我工资。”雷路随意躺在沙发上,嘴里还叼着没有点燃的烟。

庞静走过去,拍了拍雷路肩膀,“一会儿要不要和我一起和联合组的人吃一顿。”

“我不坐局子,要吃你单独请我。”

“那我今天晚上陪不了你了。”庞静走过沙发,去厨房告诉正准备煲汤的阿姨做点补气补血。

“秋以欣也在家?”雷路坐起来,盯着庞静后背,心情莫名有点微妙,“昨天还吵架了,怎么今天就和好了?”

“妈,你手机落我这里了。”秋以欣随意套了一件睡袍,步伐慵懒下楼,撇到坐在沙发上的女人,“雷姨,你来了啊。”

雷路无语到眼角抽搐,“秋大小姐,你是真的刚发现我在吗?”

庞静听见秋以欣声音,赶紧从厨房出来走到秋以欣旁边,“你怎么下楼了?”

秋以欣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手机,“你手机没带,我怕你忘了拿。”

母女两人说话,坐在一旁的雷路本来没有在意,可是她突然发现秋以欣随意撩起的头发后,后颈上暗红色的印记,攥着平板的手指用力到发疼。

“庞静,我和你一起去吃饭!”

庞静惊喜转过头,“太好了。”

这次出行,庞静如愿开上了雷路的悍马,“我一直就想让你和银保监会和检察署的人认识认识,你总不能一直都干危险度这么高的工作吧,以后自己开个安保公司,有了这层关系贷款很好贷的,银行业务之类的也很好预约。”

雷路神色不明,打开车窗,点了根烟,“你和秋以欣怎么回事,睡了?”

“是,睡了。”

庞静没有打算把这事和自己最信任的朋友隐瞒。

雷路被车外的风吹得睁不开眼,稍微偏过头,借风点了点烟灰,“这段关系打算持续多久?一年?两年?”

正好碰上红灯,庞静慢慢停下车,转过头来看向雷路,也要了一根烟,“你知道的,我对上床没什么兴趣,这孩子也就是觉得上床新鲜,等新鲜感一过,也就那样了。”

庞静看着远处灯火霓虹,自嘲般笑了笑,“大家族里面的性教育嘛,肯定是怎么刺激怎么来,等阈值过了,也就算是教好了。”

雷路盯着庞静的眼睛,“你动心了吗?”

庞静听见这个问题,噗嗤一下笑出声音,绿灯亮起,直接踩满油门,轰鸣声中回答,“我动心?开什么玩笑啊。”

庞静车速极快,呼呼贯耳的风声将两人压抑的心底话都吹了出来。

“她要玩,我陪着玩就是了,糊弄着糊弄着,这日子也就这么过去了。难道谁还能找到比我家闺女更漂亮的伴儿吗?”

“你少特么的放屁了!你就是喜欢上她了!庞静你个狗东西,你动心了!”

“我比她大十四岁!”

“所以你真是个畜牲!”

这顿饭庞静和雷路两个人谁都没去吃,高速路上飙车的庞静边和雷路大眼瞪小眼,边给自己秘书打了电话,让他找了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拒绝了这次聚餐。

刚挂电话,雷路就又开始阴阳怪气,“啧,区区十四岁的年龄差算什么,我相信你肯定有自己的节奏,不用解释,我都懂。”

“我日你大爷,雷路,我又没和你闺女上床!你嘴放什么屁呢!”

雷路拍着大腿,“她还未成年!你想过以后她长大了,怎么看你这个老太婆吗?你是她妈!”

庞静被扎心了,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你玩的未成年比我多多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如果她觉得我给她丢人,我毫不犹豫直接带着知道这件事的你一起一脖子吊死。”

雷路拍手叫好,“庞静,你还说你没动心!你把我命都豁出去了!”

“你快给我闭嘴吧!你幼稚不幼稚!”庞静一个急刹停在了不知道哪个地方的酒吧前面,“闭嘴,喝酒。”

“我不下车,这我车,我不下去。”

庞静伸手拨楞雷路胳膊,雷路赌气甩开,“我不下去。”

庞静下手一下狠了很多,但是却压低了声音,“安静点,有人杀人。”

“什么?”雷路收敛了情绪,顺着庞静手指的方向,杀人的人她没见到,但是借着微弱灯光,她认出来了被捅的人是谁,“操!这不是吴燕狄吗?”

吴燕狄、雷路和庞静三个人都是玩乐的那一帮人,平时关系都很不错。

现在两人也顾不上吵架了,赶紧下车看看吴燕狄是死是活,远看不要紧,近看哪里还有活着的可能,吴燕狄腹部插着一把刀,胸膛还有好几个刀口,流出来的血已经把身上的衬衫完全浸透。

眼睛虽然还睁着,但是已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有手一直指着凶手的方向。

庞静赶紧打救护车电话,但是拿出手机才发现附近信号几乎为零,雷路四处一扫,周围的监控摄像头的网线也都被损坏,眉头皱紧,“别管了,赶紧带她离开这里。”

把人移上了车里,雷路找出备用绷带把伤口塞满,这才掏出自己卫星电话,开始报警打急救,看着雷达位置,没有直接汇报地点,而是快速确定市区方向,选择交汇处会和。

雷路急救是熟手,但是吴燕狄出血太多了,三卷纱布下去,依旧没有起到止血效果。急救车来了,医生都摇头,只表示会全力抢救。

这次换雷路开车跟在急救车后面,“她怎么会来这里,她一个纨绔,除了花钱喝酒什么都不会的傻逼,她有啥本事和人结要命的仇。”

庞静没有搭茬,她翻看着捡到的吴燕狄掉在附近的手机,近几个小时的通话记录里只有文彰这一个联系人。

庞静深呼吸一口气,闭着眼整理自己刚才的看见的场景,一个手里拿刀子的人松开吴燕狄跑走了。

吴燕狄身上的刀还有刀伤口子要比那个人手里拿着的大上很多,那个人身量不高偏瘦……

庞静瞬间想通了什么,一下子抬高了音量,“快开回去,跑走的那个人大概率是文彰,文彰一个人去追凶手了。”

“操,这都是什么事啊!怎么还有文姐的事啊!”

雷路一个急刹掉头,逆着车流高速行驶。悍马的逆行很快引来了周围正在查酒驾的交警的注意。

这个小县城从来没有如此热闹过,进口悍马高速逆行,车后紧跟着四辆打着警报灯的警车,雷路什么情况没遇见过一脚油门踩到底,丝毫没有被警车影响。

酒吧附近的路庞静和雷路俩外地人一点也不熟,她们只能带着四辆警车在附近兜圈子,长鸣的警报声,调动着每个人的神经。

终于在一个漆黑的路口,一个手拿着一把刀瘦弱身影出现了,文彰神情恍惚站在了路口,悍马换挡踩油门冲上了三层台阶的甬道,一个急刹停在了她面前,后面警车不知道前面路况差点撞上台阶,急忙漂移侧身到了悍马侧前方。

交警甩尾掉头的时候,警车车灯灯光扫过了站在悍马前手里拿着刀,浑身是血的女人,这么复杂的情况再机敏的大脑也忍不住懵了几秒。

交警一般情况下是没有配枪的,所以雷路没有顾及,直接下车跑到文彰面前,“文姐,发生什么事了?”

文彰现在大脑还是一片空白,没认出来人是雷路,一个劲儿摇头,什么话都不肯说,直到庞静跑过来,文彰定睛认出了她,大喊了一句‘救救小吴’后,双眼一闭昏迷躺在了地上。

交警叫来急救车把文彰接走,留下雷路和庞静,等看完行车记录仪了解大概情况后,确定没有故意违法行为,按照规定对这两个人进行了批评教育,直到刑警队的人来才离开。

经过一番搜查,刑警队员在文彰跑出来的那条巷子尽头发现了一个身上沾血毒瘾发作的中年男人。

庞静和雷路做完笔录留下联系方式之后刚上车,雷路就接到了抢救吴燕狄医院的电话。

雷路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好,知道了,我一会儿过去。”

庞静着急问:“是醒了吗?”

雷路脸色难看,她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庞静沉默了好久,“这事怎么和文彰说?”吴燕狄一个排行十几的私生子,爹不疼娘不在的纨绔,除了那个偶尔发个善心的吴家老爷子,在乎她的就只有文彰了。

两人先去了医院交完了吴燕狄的抢救费用,直到朋友的尸体被推走交给刑警队,他们也没想好这个电话要打给谁,毕竟连吴燕狄手机里和她有血缘关系的联系人只有一个八十岁的老头,还不一定接。

雷路和庞静沉默不语,选择先等文彰醒来再商量。除了她们俩以外,还有两个刑警一起守在文彰的病床前,外面天蒙蒙亮,脸色惨白的文彰眉毛微动,好像做了噩梦,突然从床上做起,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

她睁眼看见病床前的庞静和雷路,的纸,庞静推开没有看,aiya不在意,自己把纸上的内容简单复述了一遍,“昨晚上养父们和哥哥姐姐决定把我送给你,我也不用被处理了。我本以为我这么老了没机会了,没想到我也有机会和那些被买走的姐姐妹妹一样,她们走后就再也没有回到过公馆,我想来想去,肯定是因为外面要比公馆幸福,她们舍不得回来了。”

“……”

庞静不会去理解在这种地方长大的人的思维,她现在没有必要继续待在这里,该出去收拾收拾准备和这个公馆谈判的文件资料。

只是身后这个女人,庞静瞅见就发愁,合作的事循序渐进,开头送的礼,无论是好是坏,起码现在不能翻脸。

等在门口的保镖看见老板带着一个拉着行李箱的美艳女人走向这里,都愣住了,但好在老板让这个女人坐在另一辆车上,他们才为老大松了一口气。

国外的情况作为保镖队的头儿雷路理所应当接到了一手消息,坐在她身边同路的秋以欣自然也就知道了。

“键盘敲出火星子也快不了多少。”雷路打了个哈欠。

秋以欣头都没动,面无表情,“我只是手重。”

庞静晚上刚和庞家有关的几个产业老总吃过饭回到酒店里,外套还没有脱就接到了秋以欣的电话,她心中当然欢喜,撑起笑容赶紧接通,视频里的秋以欣脸上没什么疲惫,反而情绪不好占比多一些。

“我家宝宝在干什么呢?有没有好好吃饭?”

秋以欣强压住自己心里的猜忌、嫉妒与愤怒,沉默了一会儿,犹犹豫豫说了四个字,“我想你了。”

庞静愣了,端着手机没动,实在忍不住憋了一下嘴后,赶紧翻过手机摄像头,眼睛向上看憋住了眼泪,扇了好久眼眶才把湿意退回去,心中笑自己怎么这么幼稚管控不住自己的情绪。

“庞静。”手机那头的屏幕突然被挡住,秋以欣在床上捧着等了半天也没看见有动静。

庞静赶紧接回电话,眉眼嘴角都是笑意,“我也想你了。”

秋以欣看着庞静的脸,又收到这句话,就可耻的满足了,真的假的,只要庞静还愿意,她就开心,抱着枕头忍住打滚的冲动,她轻咳一声,“你今天都做什么了?”

庞静把手机架在一边的架子上,一边换衣服一边回答:“亚玛提这里庞家有点小产业,我去各个公司视察了一圈,这不是刚和那群老总吃完饭回来嘛,还好我最爱的女儿打电话过来了,我瞬间就觉得一点也不累了。”

庞静说的是实话,但不是全部实话,秋以欣头埋在枕头里,听着庞静在那头汇报着和那个女人无关的细节,快要窒息才抬起来。

抬头就瞧见手机那头已经脱得只剩下内衣的庞静,心头一动,“你要是现在能回来肏我就好了。”起码抱在怀里的时候,胸膛是暖洋洋的。

换衣服的庞静絮叨的话戛然而止,赶紧裹上浴袍拿起手机,脸上因为刚喝酒还带着薄红,“我会尽快回去的。”

“唔呃……哈啊,妈妈……”

秋以欣手已经伸到了下面,声音丝毫没有压着,就这么通过电话传到了庞静耳朵里,这是什么声音,庞静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手机视频里,女儿面颊绯红,透过手机看向自己的眼神像是蒙了一层水雾,粉唇微张,摄像头清晰都能看见口腔里软软的樱红的舌尖。

带着委屈略有鼻音的嘤咛勾得庞静身下那二两肉跳了又跳,庞静想捂着脸不看,但是她那双看女儿的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只能干站着,看着手机咽口水,她脑中已经能想象到现在她的小穴里又多湿多热,抱着她的时候又会有多香多软。

不知道看了多久,少女微微低下头小脸上眉头紧缩,呻吟越来越大,庞静舔舔嘴唇知道现在少女已经高潮了,她看了一眼自己身下已经硬起来挣脱内裤的小兄弟,额头的汗珠一颗颗落了下来。

视频里的少女抽出自己沾着淫液拉丝的手指,一边满眼欲求不满看着对面女人动情的反应,一边伸出舌头,从手指根部一点点向上舔,就像是隔空为女人舔那硬得不能再硬的鸡巴一样。

庞静彻底捂住脸,喉咙发出哀鸣,“我的小祖宗。”

秋以欣舔干净手指后,给已经被憋得一句话也说不出的女人一个飞吻就,挂了电话。

抱着手机躺在庞静的床上,心中的猜忌全烟消云散了。刚才视频下移时,她撇到了那根把浴袍都顶开的肉棒,庞静要是和那边的人做了,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硬憋着放着一动不动,早和上次一样一直肏到天明不停。

至于那个女人,两人是分车坐的,酒店都没有挨着,应该是合作伙伴之类的。

不多想了,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关灯。

庞静紧攥着已经黑屏的手机,闭眼强压下去欲望,好久后浴袍下的二两肉才不再明显。

这种事情以后再也不能发生了,庞静一个人站在空荡空有奢华的套房中,从后背又泛上来了那种蚕食身上所有肌肉力气的酸麻,手指一松,手中的东西瞬间落在了厚实的地毯上,毫无声响。

少女对自己示爱,庞静的大脑告诉她,她应该是高兴的,但是在她想处理这段感情的时候,脑中总有一个透明的无法穿透的薄膜将它隔绝在外。

刚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她以为是因为剧情没有按照原着发展的负面影响,但是她后来问了系统,才知道这与世界完全无关,纯粹是她自己的问题。

她自己的问题好多。

庞静叹了口气,走到床头拿起服务员送来的褪黑素,空口嚼了两粒,大脑中不断乱窜的思绪才随着时间慢慢懈怠下来。

庞静来亚玛提没有带自己的秘书团队,与公馆合作的项目策划全是自己完成的,只可惜她提供的金融利润都很可观,但是这些方案很难替换掉秋海和他那俩儿子提供的人口非法买卖,谈了三次后,公馆想要继续交谈的热情显然降低了很多,倒是收到了那些人在国内的其他产业的邀请,有医药、有教育、有文化。

妈的草!

这是个很麻烦的事。

要不把这个大妓院干脆全锅端算了,

庞静深夜一个人站在高层的落地窗前,抽了已经不知道第几根烟了,她知道自己刚才的想法有多幼稚,妓院哪里是简简单单干身下那点事的,不过是上层的渣滓互相投诚的合同。

再往上……庞静掏出手机拨通了国内计老爷子的电话。

有的话虽然她不想说,但是能达到目的,不过是跌份儿而已。

“老爷子,我服输。”

电话那头计寅虎虽然接通了,但是沉默了很久,深深叹了口气,或许是老了,没有咄咄逼人的狠劲儿,反而对着和这个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小辈说话十分慈爱,“什么输不输的,你去国外的事云阳都和我说了,你倒是会选地方,哼,亚玛提。”

“秋家免不了要大出血,这群蚂蟥太可恨了。”

“别怕孩子,他们会比咱们敢断臂求生。”

庞静揉了揉眉头,“晚了,我来之前还没想到情况这么复杂,在国内,我已经让她动手了,他们干的事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只是现在我这趟出国没想到是给他们擦屁股来了。”

“你这也下手太快太毒了。”

“是,我是有点冲动了,这才找您老人家,您手眼通天的,帮晚辈想想办法啊。”

这话让许久没有得到晚辈奉承的计寅虎舒服了,老小孩老小孩,先是耍了一通小威风,然后就告诉了庞静办法。

别看投诚的巨头们似乎已经支起了密不透风的网,实则这些网只有一个支点,他们不过是一个组织中的一个个小部分,只要组织的会长组有撤除这个妓院的意向,自然有无数人帮它做事。

庞静叼着烟,牙都快咬烂了,“我说您说得轻巧,哪里有这么简单的事,这群我都打不过,还认识上面的人。”

计寅虎在电话那头神秘一笑,“哎呀,这事不巧了,老头子我就认识一位。”

庞静眼睛瞬间亮了,可惜在听到‘但’字之后,牙齿又咬紧了烟蒂。

“但是我们这也半年没联系了,你得亲自去一趟郎普,我帮你联系联系。”

“最快什么时候。”庞静掐灭了烟。

计寅虎想了一会儿,他还得问问乖孙计云阳,研究研究邮箱这个东西,“后天吧,她会联系你的。”

“您真是我亲爷爷!”庞静激动说完就挂了电话,想着出发事宜。

计寅虎放下话筒,嘟囔了几句小辈不懂礼数的话,嘴角倒是裂开了,人老了就喜欢小辈时常打电话问候问候自己。

庞静订好飞郎普的机票,收拾东西的时候,套房外传来了敲门声,庞静现在倒是不急,准备起身去开门,刚开始以为是客房服务,开门却看到了好几天没见的aiya。

庞静刚开始还站在门口认了一会儿人,这才认出来眼前这个穿着优雅、完全没有丝毫挑逗意味的女人是谁。

“你怎么来了,我之前给你的钱这么快就花完了?不是让你有事给我打电话吗?出事了?”

庞静心情不错,对一个陌生人的话不自觉也多了起来。

aiya没有回答庞静的问题,倒是一双深绿色眼睛中的单纯在暗黄色的灯光下有一丝诡异。

“我想你了,你都不来找我。”说着就要伸手拉住庞静的胳膊。

庞静躲开了aiya的手,眉头紧锁,“我每天电话里都和你说清楚了,你是你自己,不是我的什么人,去做你自己想干的事,需要多少钱和我说,我会给你的,这段话很难理解吗?”

aiya委屈卷了卷自己胸前的头发,嘴一撇,“可我想你了怎么办,这和钱没有关系,我想你这件事只和你有关系。”

“那就请你少想我几次,谢谢。”说完庞静就要关门。

aiya眼疾手快,顺着门缝钻了进去,庞静赶人不是保安就是保镖,真没有几次亲自动手的,毕竟一般人听见自己刚才说的话都自知碰了一鼻子灰,根本不会这样乱窜。

aiya进入玄关自觉脱了鞋,不知道怎么想的,还将自己穿着的米白色连体田园丝袜也脱下来挂在了墙上,庞静扶额站在她面前。

“你知道我有爱人。”

aiya懵懂摇头,“有爱人的人难道就不能邀请朋友到家做客吗?”

“你不是我朋友,你这是非法闯入,请你现在立刻出去。”

aiya起身赤脚踩在地毯上,脱下自己线织半袖外套,逐客令就当耳旁风,向卧室内走去,边走边说:「这么久了,这家酒店的陈设还是和之前大差不差,老样子恶心死了,管理员真是懈怠,啊,好讨厌,想杀了他。」

庞静不知道aiya说的是什么语言,但是看她神态像是逛早市一样,也知道不是什么夸赞的话,现在她被这样的人弄得无可奈何,只能跟在后面,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你要回去了?”aiya指着地上收拾了一半的航空箱。

这句话庞静听明白了,但是她抱胸拒绝回答。

aiya脸上罕见带上了不悦,“你回去怎么不提前和我说,我还没准备签证呢。”

庞静不是个在乎自己表情的,此时她脸上五官皱在一起,也是依旧没回答。

aiya都登堂入室了,更是不在意自己坐在对面女人的床上,她掏出手机看了一下信息,也不知道在点点点什么东西,不悦倒是散去不少。庞静肚子里骂了这个女人一句事多,背对着无视她,自己继续蹲在地上一件件整理自己的行李,不多但是需要规整。

aiya蹲过来,递给她一边椅子上的一件叠好的裙子,对着庞静抱怨:“你早说你去郎普啊,干什么还要坐凌晨的飞机,人又多又臭。”

庞静听见女人的话,收拾衣服的手顿时停了下来,后背也渗出了冷汗,自己去郎普的事她是怎么知道的,这个人女人不对劲儿。

她赶紧叫出系统,将之前还没用完子弹的那把枪塞在自己目前最顺手的兜里。

aiya见庞静不收拾,自己帮她收拾,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我又不会害你,再说了你这事随便搜搜就能查到了。”

庞静站起身来,俯瞰跪在地上帮她叠衣服的女人,“你在开玩笑吗?”

“说了不会害你了,你怎么就不信呢。”女人没有抬头,只是继续像个贤妻良母一般整理着即将出远门的丈夫的衣物,“你说说你,又不是穷鬼,干什么呢不自己买一辆飞机呢,非要卖航班,航线虽然买着麻烦点,但是如果事情紧急,私人飞机真的很方便。”

“我有飞行执照的,你今天晚上就好好休息,等我明早开飞机来酒店停机场接你。”aiya叠好庞静最后一件衣服,贴心拉上箱子的拉链,慢慢起身,拍了拍自己有些发麻的膝盖。

“你他们派来监视我的?”庞静觉得自己跳进了一个大全套,虽然目前自己不会死,但是谁知道这个女人靠近自己的目的是不是就来要自己的命。

“啊?他们派我?”

aiya像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一改贤淑形象,半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笑得太大声,狂笑了好久,直到差不多了,才抬手抹了抹自己笑出来的眼泪。

“用你们那里的话,这可就叫倒反天罡了。”

庞静站在她对面,面色难看。

“好好休息吧,小孩。”aiya现在做事就像看不见任何人脸色一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有问题,等明天到郎普再说,你给了我那么多钱让我做我自己喜欢的事,我也该回报点儿什么了,你不爱我肉体,那我只能回报你点别的东西了。”

庞静这个晚上憋着气,吃了四片褪黑素才勉强入眠。

远在国内,计云阳正坐在计寅虎的旁边,计寅虎对着电脑指挥着乖孙。

“你怎么写的不是人话。”

“这个邮箱号填写的是什么,为什么a要画个圈啊,别催!我知道。”

“怎么还有标题,比我在军队打报告还麻烦!什么东西!”

“哎!你怎么改这个,给我删了,我自己写。”

计云阳盯着电脑邮箱写信的那一网页,看合同都没有看红的双眼,此时红血丝已经爆满,两个小时了,涂涂改改,才写了两行,到现在为止,老爷子都不告诉他到底写邮件干什么。还有这个小兔子谐音的邮箱到底是谁的,不会是偏保健品的吧。

庞静早上被闹钟叫醒,大脑浑浑噩噩,强撑着到洗脸台用凉水激一激,才勉强打起了点精神,打电话拒了早餐服务,门铃随之响起,开门来的是三个穿着休闲但身形魁梧的男人,不用动脑想也知道这些人是谁叫来的。

一人在前引路,一人在后拎着行李,另一个则负责断后处理痕迹,专业度要比雷路高上不少。

直达酒店飞机场的电梯一开门,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就穿透了庞静的耳朵,直到上机,菲佣关闭舱门,一切才安静下来。

慵懒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穿着湖绿色绸缎长裙,笑眯眯举着红酒杯,向客人招手,“孩子,快过来啊。”

庞静脱下身上的风衣递给身后的菲佣,虽然皱着眉,却没有犹豫慢慢走来,坐在了aiya的对面。

“我以为你会自己开飞机。”

“可爱的小孩,爱好是爱好,工作是工作。”aiya眼神示意旁边的佣人给自己再添一些酒,然后再让她给庞静倒一杯。

庞静接下酒杯,但是没有喝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如果我没有记错当时公馆为我提供的资料,你今年应该比我小几岁。”

aiya一口气喝光了所有的酒,悠悠呼出一口,显然心情很好。

“身体确实很年轻,但是思维已经是个百来岁的老东西了。”

“年纪轻轻能有如此见识和胆气,确实要比我成熟多了。”

aiya轻笑,再次端起斟满酒的酒杯,“不愧是你们国家土生土长的人,小计也对这项技术也很厌烦,不然也不会带着自己的子孙又回去颐养天年了。”

庞静眼中震惊难以掩饰,“什么?你提的是哪个计家人?”

“还能是谁,自然是你我都认识的计家人,这个老古董昨晚上竟然会发邮件给我,看来你对计家很重要。”aiya脸上全是失望之色,她摇了摇头身子后仰,“本来想对你下手的,小计这么一掺合,我总不能不卖一个快死的朋友的面子。”

庞静对科技方面没有研究,但是人体实验这种丧心病狂的手术她在奇异杂志上倒是撇见过,现在在这个花市世界里这种有违人伦的实验发展到哪一步,她不知道。可是面前女人正在她未知的领域对她散发着无限恐怖气息。

aiya也似乎是看出了庞静的纠结,好心解释了起来,“孩子啊,你不要害怕,虽然这具身体不是我原来的那一个,但是在意识移植这件事情上,她可是百分百心甘情愿为科学奉献的。”

庞静艰难开口:“所以你刚刚说的要对我下手是这个意思?”

aiya被美人误解很是不悦,急忙解释:“怎么会呢,培养一个合格的意识容器哪里会是这么容易的,再说了我身为人自然有人类的欲望,对于你这样的美人,怎么舍得把你当耗材。”

对面女人纯粹的话语让庞籍很不舒服,她很难再开口和这个女人聊下去,但是秋家的事相对来说更重要,她还不知道计老爷子把事都对这个人交代了多少,上下两片唇就这么黏着,不知道分开后怎么说。

aiya喝了一口酒,对着庞静抛了一个媚眼,“你说你个外人管秋家那个烂摊子多累啊,秋家丫头又没有继承全部家产的心,你何必为她奔波劳累的。”

“她一个小孩,怎么能看得长远。”庞静强撑着淡淡的微笑。

aiya放下喝完的酒杯,手指交叉,“是啊,你们这群小孩怎么能看得那么长远。关于你想找我帮忙的那件事,我刚才想了想,公馆里秋家的线虽然可以拔掉,但是带来的损失你可要赔给我。”

庞静不傻,都到这个地位了,谁会缺这么点钱,秋海那群人想攀附的无非就是妓院背后的那群人,想要有来往就要有资源互换的本领,他们做人口买卖怕不是就是为了眼前这样的人提供耗材的。

“他们的事,我做不了。”

aiya点点头,“我当然知道,你之前的那些企划我都看过了,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庞静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那你刚才说的赔偿是什么?”

“秋家的那个小丫头,今年也快成年了吧。”aiya轻飘飘开口,“听小计提起过,长得又高又漂亮,头脑也很聪明。”

庞静攥紧了拳头,“您这是什么意思。”

aiya笑着站起身来,绸缎长裙拖地犹如蛇尾,她赤脚走在毛毯上来到了庞静坐在的沙发后面,“我只能容忍我的身体到45岁,只是可惜秋海家的办事效率有点低,我预期中的身体还没有绝对的成功率造出来,我觉得携带她基因的卵子或许能为我的实验提供不错的材料。”

她一边欣赏着侧边窗户外一望无际的蓝天,一边双手不轻不重搭在庞静的双肩,“你去取三颗她的卵子给我,就当作是我为你拔出秋家毒瘤的报酬。”

庞静因为愤怒上身止不住颤抖,她想站起来,却被身后人狠狠压在沙发上,“你不要想着用枪来威胁我,虽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搞到的枪,但是对我来说也毫无意义,你可以杀死我的肉体,却杀不死我的意识。”

aiya抬起左手拍了拍庞静的肩膀,那力量似乎直达她狂跳不止的心脏,狠狠攥住,“如果你舍不得的话,你的基因,我也可以勉为其难,我现在的这具身体是我筛选出来目前我最爱的,实验干预的受精过程难免会影响一些基因片段碎裂,但是自然受精就会好很多。”

女人似乎是察觉出来了庞静的情绪,她捏了捏庞静的肩膀,帮她放松精神,“好孩子,你的过去我想不知道都难,既然不是个保守的人,我为你提供的这第二条路,对你应该就没有什么难度吧。”

庞静伸出手将aiya压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狠狠推开,“这笔交易我如果不做呢?”

aiya转身坐在沙发椅背上,伸手挑起了庞静的下巴,“这么好的条件,你如果拒绝的话,我恐怕会更舍不得放过你。”

庞静垂眼冷笑,“我这是上了贼船了。”

“所以你的答案呢?”

“秋以欣你想都不要想,”庞静抓住钳着自己下巴的手,用力一拉,女人跌落仰躺在沙发上,庞静的手压女人的肩将人按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看着这个一脸诧异的人,“我的话,我告诉你。”

“我、不、愿、意。”

“秋家能破,就能立。哪怕我死了,我也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把这种心思打在我女儿身上。”

aiya毫无顾忌笑出了声音,“弱小的东西生气时,上位者只会觉得可爱。”她伸手抓住庞静的衣领向自己这里一拉,一枚新鲜的唇印就落在了庞静的嘴角,“真是可爱啊,孩子,怪不得计老爷子会这么喜欢你。”

“我和你说过的,我的耗材对科学都是百分百的心甘情愿奉献的。”

庞静愣神的功夫,aiya就翻身坐了起来,贴在庞静身侧,“真是不甘心啊,一会儿到郎普要怎么招待你这个小孩才好啊。”

如果是做梦是什么感觉,庞静现在就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她刚刚明明只是一个眨眼,怎么再睁开眼睛,自己就躺在了一张比自己卧室还大的床上,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一件真丝睡衣,她想要翻身起来,胳膊上传来的束缚感让她心中发凉。

屋内的情况被外面的人时时刻刻观察着,庞静醒了,没有多久,aiya就穿着浴袍推开了房门。

“这么快就行了,睡得舒服吗?”

庞静用力扯着舒服着自己的皮带,对走来的女人说话语气冰到了极点,“你到底想做什么?”

aiya坐到床边,翘着二郎腿,从一旁移动茶几的抽屉中,捡了几个连着不知道什么仪器的贴片,“我说了耗材要百分百心甘情愿,你不情愿,我自然是想让你变情愿,”

“我日你大爷!”庞静良好的修养逼着她没有对那个女人脸上吐一口唾沫。

“现在只是基础检查,”aiya笑得温和,“虽然我知道这些只是个过长,但是该有的流程走了,你我之间才能安心。”

aiya在庞静的额头、后颈、胸膛、腋下贴上了仪器贴片。

“深呼吸不要怕,这个是检查你脑部神经情绪的,没有任何刺痛感。”

庞静冷着脸想要甩开贴片,但是床上不知道又从哪里多了那么多的固定的道具,让她分纹都动弹不得。

“十分钟后就会出结果。”

aiya起身出去后去做什么,庞静不知道,但是她能够确定就是自己这次凶多吉少。这里的设施虽然看上去和卧室没有区别,但是生物实验哪里是那么简单就结束了,没有窗户、到处都是束缚带的房间分明就是私人监狱,她很难再回去了。

系统在这种情况下就是个不顶用的,aiya这个危险人物根本就没有在中出现过,但是静下心来想想,能够创造让女主深陷其中难以自救的恐怖卖场,背后是势力是多么难以想象,想要平衡这样的背景,自然会出现aiya这种绝对高层组织中的决策者。

庞静闭着眼睛听着仪器滴答的声音,思绪越来越繁杂,却只有一件事越来越清晰,别的都可以不在乎,秋以欣怎么办?

她是最爱这个孩子的人,没想到也将是伤害她最多的那个人。

aiya既然提到了秋以欣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这个这么优秀耗材,自己活着尚且抗衡不了,如果是这次自己死了,秋以欣结局会怎么样,她都不敢想。

早知道她就不该轻信计老爷子的话,那只老狐狸说不准这次就是把自己给卖了,他以为把自己送给aiya当做耗材实验,秋以欣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却没想到人心贪婪,根本不可能这么简简单单就填补满的。

庞静眼角湿润,为忍着哽咽下唇微微颤抖,她好像步步都做错了,从头到尾没有一步她是走对了的。

怎么总是这样……庞静的心跳得越来越沉……

庞静躺在床上,时间一点点过去,她身上的那些贴片从冰凉变得温热,贴片流出的电流由之前毫无感觉,到最后精准刺痛庞静身上每一寸肌肉。

十分钟,从来没有如此漫长。

等一切停止,庞静的喉咙已经抽痛到呼吸都像仍有一双无形的手扼住她的咽喉,冷汗已经将身上的睡衣浸透,床单都难以幸免于难。

她在高位已久,早就记不起来自己在之前那个真实世界的日子,奔波、疲惫、压抑,在一呼一吸的瞬间,所有负面情绪从来没有如此鲜活钻进了她每一道骨缝。

那时候的生活、思想又是什么……生前生后,世界巨变,她没想到她的本我竟然已经与这个世界的庞静如此扭曲的纠缠在了一起。

她对秋以欣的感情……庞静对秋以欣的感情……

在隔壁观察庞静身体数据报表的aiya叹了口气,推门进来,脸上表情不太好看,显然是不满意刚才的实验结果,她坐到床边,用遗憾的视线描摹了一遍床上苍白美人的脸,将被汗打湿在庞静额头上的碎发拨开,对上她还有些迷惘的眼。

“小孩,你知道你的情绪神经发生病变了吗?”

庞静视线渐渐清明,笑把被牙齿咬烂的下唇咧开,“怎么了?身体有瑕疵,交易继续不了了?”

aiya满眼心疼,用湿棉签将庞静嘴唇上的血擦干,“好孩子,目前最要紧的是你神经发生病变了。你就不关心自己现在的身体吗?”

庞静嗓子沙哑,刚才那几句话已经是极限了,没有力气再多说一句话,哪怕她还开得了口,思绪却时而缕清像河川,时而又像是乌鸦的乱树枝。

身体不合格吗,她要对秋以欣出手了,好笑啊,自己之前努力了这么多,难道还是一点也改变不了吗。

一想到秋以欣,她的心就像是被人捏住一样窒息,心中冷笑,这就是软肋吗,有时候真的好像一坨狗屎。

aiya没有理床上庞静挤出来的听不清的气音,她用清水点拭庞静的嘴唇,语重心长地说:“你的情绪神经产生了严重病变,毫无恢复的可能,没有外伤,应该是心病。”

“你这样的意识哪怕换一具身体,也会带着干净的躯壳急速腐败。好孩子,及时行乐吧。”

aiya活了百年,病人的眼神她见过无数,有执拗的,有瑟缩的,形形色色的人要么是为自己活,要么是为别人而活,不是自己劝一两句就有用的。

女人插着兜站起身,随手按了床头的按钮,很快门口就走进来了很多穿着隔离服的人,为庞静解开了身上的束缚。

庞静肌肉还没有恢复力气,哪怕没有束带,也抬不起一根手指,一个隔离服靠近她在她颈肩似乎贴了两片冰凉的东西。

庞静耳力瞬间好了几倍,但是视线却渐渐模糊,意识也被强制游离,很是疲惫。

aiya站在门口,送给了床上人最后一句话,也不知道庞静有没有听得清,不过对于她来说都不重要了。

“你放心我对我朋友的承诺向来算数,他既然开口找我帮忙,我自然会帮忙,至于这个报酬的质量,算我自认倒霉。”

aiya走出门去,而后又想到什么折返,手指了指床上人,对着防护服们叮嘱。

“对了你们几个,处理的时候,记得把她刚才流出的精液收集一下,我看看有没有可用片段。”

庞静没有听见aiya后来说的什么,睁眼瞬移的事再次上演,等她再睁眼,她已经回到了之前租住的酒店,身上穿的衣服还是那天早上出发的那一件,眼前地上的是半开的行李箱,一切像是做梦,唯独手机闹铃声提醒的日程告诉她,距离aiya的那件事已经过去两天了。

那天被凝固的心绪此时又开始渐渐融化,不安、困惑像是埋在了她的骨血里,但一切也来不及再细想,她第一时间爬起来拨通了秋以欣的电话,那话那头接听的很干脆,少女轻快的声音从手机里穿出来的那一刻,庞静丢了的魂算是捡回来了一半。

“喂,妈妈,晚饭吃了吗,我好想你,只是我二十分钟后还有个会,咱们打不了多久了。”

庞静心落在肚子里后,呼出一口浊气,要开口的时候,骤哑的嗓子发不出声音,她才发现这时自己正浑身颤抖不止,泪流满了脸,在听到秋以欣第二次叫妈妈的时候,庞静赶紧抬头擦了擦脸,抱起手机,清嗓硬挤出来了正常的嗓音,“我也想你了,你有好好吃饭吗?”

“就算我不想好好吃饭,刘婶儿她们也不会允许的。”少女趴在办公桌上,看着眼前的手机屏幕,听着里面日思夜想的声音,对着手机望眼欲穿,就好像那个人没有在国外就在自己面前一般,“庞静,我真的好想你。”

庞静怕自己压抑不住自己的哭声,赶紧转移话题,“最近都怎么样?”说完就立马关闭了自己的话筒,单方听着电话那头少女略带撒娇的埋怨和絮叨,

秋以欣掐下来一片办公桌上庞静养的幸福树上的枯黄叶子,“银联检察署的人做事真的好啰嗦效率好低,虽然最后结果很好,但是为了配合他们,我们的人可是足足连续加了四天班,你知道的,这群高管加班费高得离谱,发出去还真是忍不住肉疼,亲爱的,等你回来可不可以帮我私帐报销啊?”

「嗯」

“对了秋家那群人才最好笑呢,刚开始还颐指气使,后来昨天接了个谁的电话,一个个瞬间蔫儿了,等我手头忙完就顺便查查那电话怎么回事,回头说给你听。等到这次的事圆满结束,你也能放心,好好休息休息了。”

「嗯」

“庞静?”

秋以欣一股脑说这么多,电话那头一点声音也没有,秋以欣的心一下子慌了起来,她先是尴尬笑了一下,转而又翻开手机看是不是自己音量碰到了。

“手机没电,先挂了。”

庞静没有等到秋以欣回答,自己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太糟糕了,没有比这个更糟糕的了,自己刚才的鼻音有没有藏好,最后的尾音有没有压下去……不过现在那些已经不重要了。庞静扶着床沿晃悠悠站起身来,她拿起手机给秋以欣发了不需要查电话内容的讯息后,飞速冲进了卫生巾,抱着马桶,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刚刚稍微清晰一点的视线,不可自控得又变得模糊。庞静边用手背用力擦着眼泪,边抽出最后一丝力气去思考现在的情况,或许只是电击带来的后遗症,大概过几天就好了。

缓了好一会儿,庞静才站起来,她放任自己摔在了床上,白色的被单被罩散发着最普通的清洁剂的香味,香味淡淡,却把庞静心底的疲惫又烘了出来不少。

明明眼前一片光,她现在能注意到的只有角落床帘下的那一点黑,好困,她需要先睡一会儿。

客房外的客房服务已经敲了不下四遍的门,屋内的人依旧没有给出反应,要不是经理交代过没有问题,他肯定报警了,直到在到傍晚时分的时候,他端着准备好的新鲜吃食敲第五遍的时候,被一个外国面孔的少女制止,少女端过他的餐盘,用从保镖们那里拿来的备用卡,刷开了卧室的大门,再悄悄关上。

少女打开了一盏最暗距离庞静最远的一盏灯,沿着熹微的光摸进了庞静的卧室。

少女脱下还带着寒气的外套,远望着抱着被子蜷缩成一团的人,看着真的是很累了,她光脚走到床边,拨开因为熟睡而软趴的发丝,那眼下泛着不正常红晕的。

“怎么这么爱哭。”秋以欣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语气似是调侃,但是更多的还是心疼,小声唠叨,“让我有事就要和你说,你怎么就不知道和我说说呢。”

她不知道庞静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她很累,秋以欣拉开被子一角,现在庞静身上竟然还穿着外出的衣服,就在她准备随手帮她脱了的时候,明明睡得很沉的人却立刻醒了过来。

庞静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床边的黑团是什么人,大脑惯性想到了那天瞬间激起了她的愤怒,一掌甩了上去。

“啪!”

秋以欣毫无防备,突然被打这么一下子,委屈都来不及反应,脑袋发懵,“妈,你打我做什么?”

听见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庞静赶紧打开床头灯,亮黄灯光下,视线里的捂着脸跪在床头的秋以欣无比清晰。

“不是…你?啊?”

庞静刚才的梦并不安生,她犹豫了片刻,才敢伸出手去,秋以欣伸出手自然将女人冰凉的手牢牢攥在掌心。

“怎么啦,看见我激动傻了?”

当然傻了,前脚两人还异国打电话,结果后脚这个惯犯竟然跨国还要半夜爬自己的床,但是不管怎么样,她来,庞静一个人独处时乱七八糟的想法瞬间湮灭,倒是自己一个成年人对着小孩,竟然升起了陌生的委屈,全堆在嗓子眼里,小嘴张合半天,才憋出一句没用的话。

“……你的手好热。”

秋以欣眉眼弯弯,攥着庞静的那只手又紧了紧,“可能是这一路上跑的吧,不过暖你的手正好。”

少女眼睛里的感情不藏着掖着,庞静一个三十多岁的人竟然突然觉得有些忸怩,两人拉着的手她不想松开,但是秋以欣的视线太炙热,她鼓起勇气却只能接下一半,这废话又冒出来了一句。

“咳,你来,我很高兴。”

“嗯哼。”秋以欣点点头,眉毛挑起,很是乐意听。

庞静刚刚还冰凉的手心现在都快被热出汗来了,少女一脸单纯就这么目不转睛盯着她。

庞静的耳朵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已经绯红。

“那……那亲,亲一个?”

“不亲。”

秋以欣说的很干脆,拉着庞静两人一起倒在了床上。

得到拒绝的庞静,耳朵上的热度渐渐退下,刚才的羞涩扭捏反而生出了些尴尬,她抿了抿微干的唇,胳膊用力想要把手从少女手心抽回来,可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

“……我热,松开。”

秋以欣翻个身,两人的脸瞬间挨得很近,一呼一吸的温热庞静觉得似乎全喷洒在了她的脸颊。

秋以欣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我如果说我想你了的话,可不可以再牵一会儿?”微软的鼻音带着浓浓的撒娇的意味。

耳朵传来的秋以欣的声音,就和电流一样,顺着庞静的耳朵钻进她已经软得一塌糊涂的心里,酥酥麻麻。

现在的庞静又处在了那种飘忽忽不真切的感觉里,理性告诉她这种感觉危险,如今旁边的人儿越来越会拿捏自己了,以后万一出了什么事……但是秋以欣此时已经全权勾着她的心跳了。

“不行,松开,手心都是汗。”庞静又收了一下手,只是那力道跟猫挠一般,不像是拒绝的意思,秋以欣当然更放肆了,嘴角含笑,倒是选了个很是故意的台阶走了下来,“好吧,好吧。”直接松了手。

失去温暖包裹的手一下子暴露出来,温度的差距让还在小纠结的庞静愣了足足半分钟,她转过头来,看着一旁掏出手机专心回复消息的少女,不知道是该满意还是要生气。

庞静一点继续睡觉的心思都没了,她从床上坐起来,刚火热的房间又变得安静,几个星期不见,秋以欣虽然还是少女模样,但是做起事来,眉宇间已经全是稳重的样子了。

庞静靠在床头,两人之间少有的氛围略微让她有些不安,“对了,秋海那边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秋以欣的视线依旧留在手机上,回复消息的速度没有变化,随口汇报了国内的情况,“秋海被带走,他的二儿子被刑事羁押,关于子公司架构重整,我也优化了,至于吴家,”秋以欣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语气冷了一点,“合作快四年了,目前还不能闹太僵,我现在已经换了一个可靠的对接项目,股价有点影响,但是还算可控,计云阳又抛了几个不错的项目,三方合作,算是稳住了。”

“他大儿子秋彬生呢?”庞静皱起了眉头,“没在国内吗?”

秋以欣放下手机,抬头看向庞静,“我查他动向之前他已经出国,具体哪个国家,我没有查到,只知道是一条被加密的航空专线。”

这个秋彬生虽然出国,但是之前放在他桌上的基因检测文件,他一定是看见了,不然他不会那么轻易放弃自己的父亲和弟弟,甚至在秋志强醉驾事故的第三次检验时,不经意查出了不少直指他弟弟的证据。

庞静一听心下顿时了然,“之前他弟弟在商农贷款,几十亿去向不明,这钱如何运作大概率是秋彬生来做的,人也不用再大海捞针去找了,”庞静伸出手捋着秋以欣的发丝上,一想到aiya那个女人,语气难以自控,低沉了很多,“我大概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了,你不用管了,我处理。”

“秋家的人还是交给我比较好。”

庞静静默,表情少有的严肃,算是拒绝,聪慧如秋以欣虽然不清楚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对庞静的心思一直都能猜中七八分,这事她绝对不会选择退让,选择从长再议,这事还能有点回旋的余地。

“算了,以后再说他也翻不出什么浪来,给你看一张照片。”

秋以欣坐起来靠在庞静身侧,打开自己相册,点开了一张她在打排球时的照片。

照片里的蓝天、白云、绿场地,少女梳着马尾辫,因为运动本就白皙皮肤因为运动透着一股粉嫩的元气,眼睛黑亮炯炯有神。

这是一张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都完美的抓拍。

庞静接过秋以欣的手机,被照片中的少女惊艳,不吝夸奖,“我的宝宝真的是好漂亮,拍的也是真的好,等回去一定要冲洗出来,我要在家里和公司各摆一张。”

秋以欣头靠在庞静的肩膀,听着庞静一点点分析着照片的细节、询问自己在学校的生活,提着的心算是彻底放不下来了,庞静在她面前一直是个藏不住事和感情的,关于这张照片的事她是真的不知道。

秋以欣突然开口打断,“庞静。”

本想着还说什么的庞静侧过头来,“怎么了?”

秋以欣起身揽住庞静肩膀就亲了上去,庞静虽然不知道现在怎么了,但是还是很欢喜这个旷别已久的吻,搂上秋以欣的脖子,顺着秋以欣的气息和身上的重量倒在床上。

“唔……你是不是又长高了。”庞静的脚丫蹭了蹭秋以欣的小腿根,语气小小的埋怨。

秋以欣没给庞静多少喘息的时间,‘嗯’了一声再次啃了上去,身下的女人又香又软,她恨不得把她塞在自己心尖上,到哪里都带着她。她是她选定的、在意的人,哪怕只是个分裂的人格也没有关系。

这么亲下去当然没完,庞静的二两肉已经抬头五六次了,在秋以欣从兜里掏出来一盒螺纹草莓味的避孕套的时候,她差点破功,可门外的敲门声就是这么及时。

庞静理智比身上的少女多了那么一丝,门外敲门声快敲了两分钟了,她也终于把自己的舌头从少女嘴里拔了出来,她推了推身上的人,想让秋以欣去开门,但是很她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在国内,门外的人是谁大概率是谁,几乎都不用想。

“我去开门。”

庞静强撑着笑,但还是慢了一步,秋以欣翻身下床,先行打开了房门。

庞静整理好衣服走到走廊的时候,就听见秋以欣不悦的声音。

“怎么到处都是你。”

庞静放缓了步子,难道是熟人,门外人的声音响起,“她交代我要保护你,你出国了,我自然也要以最快速度赶过来啊。”

“是吗,我记得我订的房间不在这个楼层吧。”秋以欣抱胸挡在门口,“你拖着行李箱,风尘仆仆,不像是去过我房间的样子,倒像是直奔她房间啊。”

庞静探出头来,瞧清楚来人,眼睛里都是光,“雷路!你怎么来了。”

雷路比秋以欣高,她视线擦过秋以欣头顶,很快捕捉到了庞静,两颗门牙在昏暗的楼道灯光下闪闪发光,话语虽然是在告状,但是语气是根本不藏的高兴,“你看看你家大小姐,一点也不配合我的保护工作,没办法,只能过来找你,让你帮忙协调协调。”

庞静噗嗤笑了出来,走过来,拉开堵在门口面上发黑的少女,一边牵着她的手,一边接过雷路的行李箱,“好好好,知道你担心我了,情我领了,快进来吧。”

庞静叫了服务员送来些点心水果,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笑道:“咱们仨又凑在一起了,还真有点怀念。”

秋以欣冷哼,想要说些什么庞静用一块切好的水蜜桃堵住了她的嘴。

雷路在嘴里连塞了几块糕点,肚子里才有了点底,她来这里除了是保护秋以欣的事外,更重要的还是庞静的安危,虽然有自己手下的人报告,但是总是有点不对劲儿。

“亚玛提我之前来过,水果点心都不错,就是饭难吃,我看你都瘦了,一会儿我给你做点好吃的。”

“你别说,我现在确实就有点饿了。”

秋以欣的嘴被刚剥好的橘子堵住,瞪了翻找蔬菜速递的雷路一眼后,赶紧上下打量庞静,这个雷路真是可恶,没事闲得说什么嘴,就显她关心她秋以欣自己的女人了。

她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对着山竹一个个恶狠狠插上一刀,剥好后递到庞静嘴边,庞静刚吃一口,雷路恰好抬头,“山竹不能吃!”

秋以欣皱着眉头扫了雷路一眼,“为什么不能吃?”

庞静吃得正起劲,入口即化的香甜,被雷路这么一句话,吓得是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雷路尴尬笑笑,又坐了回去,“我记得你不是山竹过敏吗?”

庞静眨眨眼睛,把吓到的心放到了原位,抽了一张纸边擦嘴角边说:“我不过敏啊,你姐儿们多,不会记错了吧。”

雷路半张着嘴笑得勉强,“那我可能记错了,是我记错了,你真不过敏?”山竹过敏是及其罕见的事,雷路认人无数,只有庞静这样,她才格外上心记住了,甚至还专门查过导致庞静过敏的究竟是什么成分。

庞静笑着摇头,“你职业病犯了吧,草木皆兵似的。”

秋以欣看着雷路的表情,又看了看手中的山竹,她脑中似乎凝成了一个奇怪的联想,按理说雷路的身份对反应能力和记忆能力的要求极高,在之前饭桌上那个话梅排骨……最终秋以欣将视线落在了剥丝萝的庞静身上。

这段和之前一样,被雷路跟着打哈哈很快翻过篇儿去。

此时在一家生化研究机构的地下会客厅,aiya一身纯白,带着蓝色的口罩,坐在黑色牛皮沙发上,听着秋彬生给自己介绍新来的一批耗材。

她在口罩后面小小打了个哈切,盯着自己修整的圆润的指甲出神,显然毫不在意秋彬生说的。

“听说,你家遭了祸了。”

秋彬生带着斯文的金框眼镜,气质比他爹更上一层楼,根本瞧不出如此儒雅的精英干的竟然是人口买卖的生意。

“做生意难免有些棘手的,不过都是小事,和您们的生意比这个重要多了,不知道这次的材料上面满不满意。”

“满意?”aiya轻笑出声,似在嘲笑,“你家的货没什么堪用的,不过毕竟交易一场又一场,你我还是有点情分在的,你家的难事需不需要我出手帮忙?”

秋彬生听出来女人话语中想要断了生意的意头,笑得勉强,这门生意利润极高,他不肯放弃,“我有个侄女,很好。”

aiya难得正眼瞧了眼前男人,“那可是亲的侄女,你能舍得?”

秋彬生面容哀戚,“当然不舍得了。”

aiya点点头,“也是,毕竟你们那里讲血浓于水。”她站起来开门出去留下一句话,“放心,做好了的话,我给你加价。”

爱人和朋友的到来让庞静惊喜,但是这点水无法浇透不停灼烧她心脏根部升腾的暗火。

庞静来亚玛提的这几个星期,除了忙于调查与秋家有关的地下卖场的事,就是强撑着笑脸奔波在商务聚餐拓展人脉的路上。

紧绷的工业钢筋会产生惰性,人类的大脑更是如此。

她在宣扬人权的时代长大,却又一头栽进了这个资本横行的世界,锦衣玉食滋润了她,可娇嫩的肌肤和飘忽的精神却又成为了将那场耗材实验的痛苦深深刻在她身上的养料。

她自认年长,自以为强大,但是从见到秋以欣开始,一切脱离控制,骨缝皮肉里渗出来的寒意,迫使她想起那个谜般的‘非人类’aiya,疼痛的记忆、残存在骨子里的电流逼迫她收回对遇见爱人的喜悦。

她在这具身体里,却又似乎被逼出了这具本来不属于自己的身体,游荡在这个世界外,审视着这一切。

“这是你自己选的啊,宿主,是你——”微弱的声音在空壳外飘忽,小得只有屏住呼吸才能听得见,只可惜,那声音缈缈,又飞快散在了空气里。

忽然觉得房间好闷,庞静一刻也忍不了了,但还没开口,坐在对面玩着玩着手机皱起眉头的雷路递来了枕头。

“蔬菜配送太慢了,咱们还是出去吃吧。”雷路对着庞静挤眼,“有一家私房菜馆,味道一流。”

雷路的声音像是敲响的石磬,在庞静耳边炸响,庞静快吸了一口新气,飘荡的灵魂像是回归了原处,好似刚才不过是一场羞于启齿的胡思乱想。

“好啊!”庞静顺着雷路的话,呼出了口还算舒适的气。

秋以欣瞧见庞静兴致勃勃的样子,暗暗咋舌,将雷路企图耍宝的模样尽收眼底,亚玛提这地方她来的路上虽然调查过,但是按照往庞静她常出行吃住的习惯,私房菜馆这种算不上入流的餐厅,并没有纳入行程,谁能想到这种地方竟然可以引起庞静这么大兴趣。

真不知道是因为国外的私房菜馆,还是因为其他。

秋以欣眼神不善撇了一眼对面女人,但也不想扫庞静的兴,拉过刚要站起来的庞静,在脸上结实亲了一口后,才起身去拿庞静的包和穿的外套。

雷路被无语得嘴角微抽,别过脸。

雷路佣兵出身,脚步丈量过的土地从来都不被国界限制。她曾经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亚玛提这地方可以说得上是熟悉,除了是这一世曾经在这里出任务外,更是这里对“家”的回忆占了不小的比重。

三人打车,雷路指路,穿过四五个小巷、拐过六七八个弯后,终于在一栋草绿色外墙的洋房下停了下来。

在雷路带领下下了几个阶梯,庞静没有雷路的提醒,自顾在一扇似乎是住宅的十七世纪棕色木门前停了下来,门没有关紧,门缝可以窥见,因风摆动的琉璃珠链后是豁然明亮的大厅。

“是不是走过了,餐馆是这里吧。”庞静对着前面还在走的两人喊,心里想,这个餐馆藏得隐秘,竟然是连店铺牌子都没有,真不知道雷路之前是怎么发现的。

雷路听见庞静说的话,嘴角上扬,心中隐隐的不安瞬间平稳,她大步走来小跑靠近,眼里的光熠熠,一点也没有身为导游却带错路的尴尬,“庞静,你太神奇了,这你都能找到。”

“可不是神奇,”被丢在前面的秋以欣臭着脸走了过来,她伸手指了指不远处脏乱的死胡同,真怀疑这个女人是故意的,“要不是她,你不会能厚脸皮请我们吃垃圾全家桶吧。”说完自己从前面两人之间挤过去,拉开了餐馆的门,掀开帘子,扬了扬下巴,示意庞静先进去。

庞静尴尬笑笑,在秋以欣略微委屈的视线下,转身先进去了,餐馆里熟悉风格的内饰装修映入眼帘,偏黄的灯光下,小店内的一切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亲切感,还有隐约微微发酸的木香夹杂着烟火气,萦绕在鼻尖。

“装修还真是大胆啊,老板真是不客气,店铺都开在亚玛提了,还敢延续国内风格,肯定是有本事的。”庞静身为商人,开始习惯性对这家店铺分析。

雷路见庞静没有嫌弃这种‘小’店的样子,偷松了一口气,边寻找空座边笑着说:“庞大老板,我选的,你就放心吧。”

小店内服务员只有一个,因为今天刚刚开张,还在后厨忙碌,雷路倒是熟练,自觉扮演了店小二的角色,领着母女两人来到了隐蔽性较强的位置。

入座后雷路一边掏桌子抽屉里的菜单一边介绍这里较为出色的菜品,她是个直性子的人,激动的情绪根本藏不住,或许是因为好久没吃这家,看向庞静的眼睛弯弯都闪着光,一副为这家主厨的手艺小骄傲的模样。

秋以欣听庞静这么说,自己也大致环顾四周,只是她对这里的装饰装潢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是担心庞静习不习惯,雷路绕了这么大弯,却带庞静来这种小馆子吃饭,她一个大手大脚习惯的千金,来这里会不会委屈了她……

雷路满心都在庞静身上,搜肠刮肚想之前庞静喜欢的口味,没有太注意秋家大小姐的表情,倒是庞静在翻看菜单之余,将秋以欣露出来的三分犹豫尽收眼底,她轻咳一声,既不想让吃喝不羁的为难,更不想让不习惯来这种饭馆的少女抗拒,压声解释,“小众私房菜馆都是这样的,大隐隐于市,相信你雷姨的品味。”

感受到坐在自己身边的女人轻轻拍打自己的手背,秋以欣的脸色稍霁,但是雷路的眼神太炙热,那赤裸裸对她所有权的侵犯,难以无视,情绪不悦,可看在庞静的份儿上,只能在桌底牢牢回握住女人微凉的手,脸上仍有阴雨。

庞静手被固住的感觉并不舒服,直到自己把手从少女手中强抽出来,压在胸口重量才稍轻。喝茶顺气,庞静拿起瓷杯小酌一口,是许久没有喝过的高碎茶。

复杂的涩味并不美好,但是短暂入口停留在舌尖的微烫却似有一种魔力,悄无声息拉开了一只藏在庞静心底被拉紧许久的袋子。

她穿书就是富家女,衣食住行讲究得让人发指,这具身体的本能让一切变得熟悉却又不熟悉,自己的灵魂被这个躯壳带着日夜金钱浸淫,渐渐被同化,都快忘了自己之前的模样。

穿书前的她自己,她之前……庞静贝齿不自知轻咬了手中瓷杯边缘,大脑回忆,连带着牙齿都跟着神经用力,可惜穿书前的生活记忆越来越模糊,而她在这个世界,真的越陷越深,一切都变得越来越不妙了。

“茶叶不习惯吗?”雷路瞧见庞静被苦到的微表情,立刻递上了一杯白水。

雷路的声音让庞静拉回了还未飘远的思绪,她摇摇头,“我什么都能喝。”转而将白水推给了自己身边一直都没有动高碎的秋以欣,“来,这是白水,这个茶……”庞静意识到自己说得不对,赶紧把句子后的那句喝不惯掐掉。

秋以欣现在还没有从庞静将手从自己手掌里抽出去的事实中回过神,她想不通为什么,从一开始雷路来这里,庞静似乎一直都选择和雷路离得近,没有一次主动和自己靠近,是她做错了什么吗,难道是因为当着雷路的面亲了她的脸……

秋以欣没有接过庞静推过来的白水,自己端起自己面前茶叶已经沉底的高碎,连带着茶叶沫子,一口全闷了。

庞静来不及拦住,看着少女一脸郁闷带着些许委屈,还硬嚼茶叶的样子,心疼又有点好笑。

“欣欣,茶叶会不会有点苦?”庞静为难压抑被逗得上扬的嘴角,递过来一张纸巾。

秋以欣鼓着脸颊,对上庞静的眼睛闪着水光,撇嘴吐出一小口气,“太苦了。”

雷路瞧她的蠢样,开口道:“她怎么能咱们一样呢,这种茶叶她喝不惯的,我叫他们换点好的茶叶,大小姐,你要碧螺春还是乌龙?”

秋以欣在庞静担忧的视线下,接过她递过来的纸巾和白水,吐出茶叶、漱完口后,享受完庞静擦嘴角的优待后,刚才抽手的不安感散去,委屈巴巴用眼神撒娇好久,直到庞静手又覆在她手背,这才幽幽开口,“不用了,我喝白水就行了,点单吧。”

庞静接收到秋以欣眼底满足的安全时,心底的兜网却犹如抽丝,安全感……如果自己没有了安全感,又怎么能给秋以欣安全感呢。

“腐朽的意识再干净的躯壳也留不住……一起腐烂吧……”

幽灵的声音再次响起,庞静端起茶杯,无意识摩挲着杯壁。

秋以欣看着桌面上雷路递过来的菜单,一眼就瞧见,需要她点的菜:“话梅排骨。”

“话梅排骨,好久没吃了。”秋以欣的视线平平稳稳与抬头看向自己的雷路对视,少女的眼神坦荡得有一种诡异的自然。

雷路微微皱眉,捏紧了手中的菜单,她自以为自己不是敏感的人,但是又不得不承认,这一世庞静变化实在太大,大到她都快要开始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她了,数以十计的失败,她脑中那条系着庞静的神经再也经不起挑逗。

秋以欣怕不是对自己起了戒心,如果这位大小姐真的要查,那就有点麻烦了,毕竟人活着哪里没有秘密。

好麻烦,雷路掐紧了自己握菜单的手指,干脆找个机会给她丢了算了。

“庞老板,你呢,想吃什么。”

还是有些神游的庞静手指突然被雷路勾住,陌生的炙热体温像是电流,吓得她猛然抬手,瓷杯打翻,茶水流了一桌。

“啪啦!”

瓷杯掉在地上的碎裂声,在客人稀疏的餐厅里显得十分刺耳。

雷路显然没想到自己不过就是点了一下庞静的手指,她的反应竟然那么大,一边叫来服务员收拾碎片,一边连忙问庞静还好吗,“吓到了?”

庞静盯着地上炸开的碎片,看了几秒,突然笑了,她对着来收拾碎片的服务员在话梅排骨的基础上随便又点了几道菜后,示意秋以欣坐在餐馆里,自己则拉着雷路出了门,拐到僻静的阴暗角落。

庞静靠在墙头,伸出手指做接烟样,语气无情绪对有些手足无措的雷路说:“给我根烟。”

雷路尴尬摸了摸兜,“我戒了。”

“少来,给我一根。”庞静无语扶着额头,显然不信雷路的鬼话。

雷路见躲不过,只能掏出一盒劲儿不大的,递过去。

庞静不会吸烟,但或许是情绪实在提不起来,这一口竟然没有被呛到,享受着暂时麻痹心肺的感觉,悠悠吐出一口烟。

“雷路,我有点想做军火商了。”

雷路刚打着的火还没点着自己的烟,在听见这话后,又灭了,她叼着烟呆傻得眨了几下眼睛,“你说啥?”

庞静翻了个白眼,修长的手指点了点烟灰,语气更加坚定,“我说,我想做军火商。”

“你没开玩笑吧,做梦还没醒?”雷路扶额,怎么感觉这个展开有点不对劲儿呢?

庞静耸耸肩,一脸被逼迫的无奈,“没办法,我就是在做梦,我现在就在一场无法醒来的梦里,”庞静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我觉得我最近的精神不太正常,我不想再这么消沉下去,我想干点疯狂的事,不然这个梦太憋屈了。”

雷路没有说话,看向庞静眼神罕见变得迷茫。

庞静不在意她的眼神,她抬头注视着瓦蓝的天空,眼睛也变得犹如太空一般幽深,她又抽了几口烟,拧在一起的眉头算是松开了点,手指一松将烟丢在地上,用高跟将还未燃尽烟碾碎。

“妈的。”

“我想好了,先从杀死一个外星人开始,我要一炮轰了那鬼东西的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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