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措说,“您肯定能长命百岁,别说归西这晦气话了,大年初一呢。”
张顺也赶紧说:“就是,哎呀妈去把肉切了,再煮该老了。”
我默默在一边剥糖纸,将白兔奶糖扔进嘴巴里,嚼了几下,还没等全软就狠着劲儿往肚子咽,然后它就在梗在我喉咙里了。我腾的跳起来,抓住张措的衣领子使劲摇晃,张措满脸疑惑:“怎么了?”
☆、疯子
我指着喉咙啊啊几声,张措大惊失色:“哽住了?”
我点头,张措掰开我的嘴巴往里看,端茶往我喉咙中灌试图把它冲下去,张顺说:“别急,糖一会儿就化了。”我憋得面红耳赤,揪着张措的袖子使劲抖,张措急得不知所措,抬胳膊想上手取。
我抖擞了一阵,糖化了,扑通掉进腹中。张顺说:“化了吧。”
我把脑袋埋进张措腹间,他松了口气,哭笑不得:“别乱咽东西。”
我点点头,对方才的窒息感仍旧记忆犹新。抓住张措的衣襟,还不敢相信喉咙里的堵塞物已经没了,大张着嘴,狠狠倒抽了几口气,张措拍我的后脑勺:“好了好了,以后注意。”张顺又说:“你这孩子可真有趣。”
我侧头看他,张顺尴尬地笑:“没,说你可爱呢。”
你才有趣,你全家都有趣,你全家就属你最有趣。
但我终究是没说出来,因为三婶拿的糖虽然哽到我了,还是极甜的,我得看在她的份上给他儿子留些面子。但我对这个叫张顺的人并没有多少好印象,他和曹秀清关系好,曹秀清对张措不好。
所以我对张顺的印象不好。
张措一把按住我的眼睛,朝张顺说:“这孩子机灵着呢。”张顺笑道:“看起来就挺机灵的。”他掰着我的脸使我面对他,我瘪瘪嘴坐到一边,张措摸了摸我的脑袋:“乖。”
张措开始削苹果,嘴里有意无意地问:“张顺,你觉得曹姨咋样?”张顺一愣,脸上闪过丝慌乱,很快镇静下来,我默默地注视他的一举一动和神色变化。
张顺掩饰地轻咳两声:“咋都来问我。”
“我也就随口问问。”张措轻笑道,把削好的苹果放到我怀里:“吃吧。”我捧起苹果啃着,张顺试图绕开话题:“这小孩儿长得真好看,以前都没见你带来玩过。”张措道:“我也好久没见他家的人了,最近才联系上。”
“人家也放心把孩子搁你这儿。”张顺又喝口水,张措意味深长地笑:“人家放心我,懂我这人品性,是不是,人嘛,重要的就是品德两字,我妈小时候老这么教我。”
张顺明显尴尬极了,又不好当机立断撒手走人,张措就盯着他,脸上带笑。我啃一口苹果,张顺喝一口水,张措又说:“虽说咱们晚辈不好评论长辈的事,不过今儿也没别人,咱们兄弟说些话,你就说说曹姨这人咋样?”
张顺一口水呛在喉咙里,半天没缓过来,狠狠地照空气咳嗽起来,张措给他顺顺背。张顺说:“你坐。”张措在他对面坐下,我啃得只剩个果核,张措一指垃圾筒:“扔那儿。”我凌空一抛,果核稳当直接在空中划过一道弧掉进筒中。
张措赞叹:“可以呀。”
我自豪地挺起了胸膛,作为一只骄傲的狼,我很乐意接受人类的称赞。张顺干笑道:“你这孩子真是有趣。”
第二次了,我又瞪张顺一眼,他含蓄地咳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