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那块玉石激发了他心中最大的恨,若与他心意相牵的人也曾让他恨过,那男人自然会感到难受。”张映宵道:“现在看来,那个叫张措的,确实做过令白狼憎恶的事咯。”
“......”胡不归不置可否:“那他会怎样?”
“停下来,远离他,白狼永远回不来。或者抵过回忆的痛苦,接近他,把他叫醒。”张映宵起身拍拍屁股:“若是前者,我不得不去杀了暴走的白狼。”
胡不归拦在他面前:“你要让墨狼灭族?”
张映宵冷漠地说:“你肚子里还有一个。”
时蒙的身体卷在风暴间若隐若现,张措七窍渗血,他身后留下一道血迹。张措瞪大眼睛,疼痛使他闷哼出声,世界天旋地转,他紧紧盯着时蒙。周遭的一切倒退回原地,张措看见了大火。
“火......”
胡不归恍然悟出张映宵话中含义,他的目光从张映宵移回张措身上。
胡不归咬牙朝跪倒在地的男人说:“你要接近他,就要跨越这百年来的时空和记忆,若你要牵到他的手,你就得把所有他曾受过的苦楚一一受过去,再让回忆将你的身躯撕得一干二净,等你碰到了他,你就忍受了痛苦与欢欣,你碰到了他,才说明你爱他。”
张措眼眶中泛起眼泪,混着鲜血沿脸颊滑落。
桃林大火,狼族灾难,一切似乎都在眼前,张措还看见了时蒙。那时尚且幼小的时蒙蜷在他娘的怀中,朝山野深处逃命。
☆、终焉
时蒙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发现他身处在北溪山间。山脚下聚集着凡人的军队,墨狼族的族人尖叫着四处逃窜,死尸遍地,有狼的,也有人的。此时凡人的猎杀行动已到尾声。
时蒙眼前一片模糊,三百年前凡人围攻桃林,与这景象一模一样。小时蒙还是条幼崽,趴在一条通体玄黑的狼身上,三条狼钻进山林深处,似乎想要保全一命。道士骑马追逐,眼看就要逼近。
时蒙飞身朝他们奔去,三条狼离桃林越来越远。道士穷追不舍,时蒙看得出两条黑狼已精疲力竭。在道士伸出手要触上幼弱的小狼崽时,时蒙仰天嘶嚎,白狼赫然横贯在道士面前。
两条黑狼得以喘息片刻,两双灿金瞳盯着突然冒出来的白狼。那白狼身高一丈,宽三尺,巍巍屹立,煞是威风。黑狼转而叼住幼崽,白狼拦在道士面前,伸爪要拍。
道士狼狈后退,白狼仰天长嘶,道士额头渗出滚滚汗水,身下的马不安地躁动。道士狠狠瞪了眼黑狼嘴中的幼崽,忿忿离去。
两条黑狼对视一眼,叼着幼崽朝更远的山林奔去,时蒙担心道士还有后手,紧紧跟在两条狼身后。黑狼跋涉过两座山头,体力不支,其中一条看向另一条,他们将时蒙放进丛林隐蔽处。
以法术作结界封裹,两条狼化作人形,时蒙蹲坐在旁边看着他们。妇人轻抚幼崽的脑袋,长长叹气,低声说:“墨狼族,没了,时蒙,好好活下去。”
幼崽眼中露出不舍和眷恋,却在极度的困意下陷入沉眠。妇人朝蹲在结界外的白狼道:“我看你也是墨狼族人,可否请你帮我们一个忙?”白狼欲言又止,最终点点头。
妇人笑容疲惫:“时蒙睡着了,我们虽在周遭布下结界,但道士手段无穷,如今墨狼族已经穷途末路,你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