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觉予站在那儿,脊背挺得笔直,眼神没了?焦距,神情?变得复杂。
无论?陛下太子如何想,但先皇后在世时,他们四人最像一家人,父皇不是父皇,是爹爹,皇兄不是皇兄,是阿兄,母后也喊做阿娘,宛如民间普通家庭。
为什么会?变成如今模样呢?
钟觉予想不明?白,也难以理解,自从阿娘去世,一切都变了?,她越尽心尽力?为阿爹、阿兄,却被猜忌、排斥,她如今寒了?心,想要?夺回自己?该有?的?东西,他们却开始回忆起以往的?温情?。
毛笔被丢在旁边,钟觉予双手撑在桌面,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旁边的?人似有?所感,敲了?敲墙壁,声音很轻,像是安抚。
钟觉予扭头?看去,眉眼又变得温和。
须臾,她终于向外头?走去。
——咿呀!
木门被拉开,发出尖锐响声。
屋外的?两人立马露出惊喜表情?。
“觉予!”皇帝上前一步,便?喊道。
而门槛之内,钟觉予穿着一身简单道袍,精致眉眼写满淡然,只说:“贫道拜见圣上,太子殿下。”
“觉予,我?是阿父,”钟徒明?心一慌,连忙强调:“你是不是还在生朕的?气?”
钟觉予瞧了?他一眼,漆黑眼眸带着不解,便?说:“陛下不是让贫道在山中好好修行,不要?理会?世俗琐事吗?”
语气不见起伏,却莫名带着几分讽刺。
钟徒明?恨不得回去打死前头?的?自己?,忙解释道:“那是阿父的?气话。”
钟觉仁也忙道:“是父皇糊涂了?,觉予你别当真……”
钟觉予却骤然开口,打断他的?话,说“我?所求有?三。”
皇帝装出的?温情?面具破碎,眉头?一皱,便?道:“你说?”
他总是在此刻特别有?皇帝的?模样。
钟觉予扯了?扯嘴角,却笑不起来,只能继续说下去:“第一,依照国法,重新奖赏之前攻打楚国的?将士。”
钟徒明?思索了?下,咬牙同意下来:“这是应该的?。”
钟觉予看了?他一眼,再说:“第二?,我?要?一半的?虎符。”
手执一半虎符者,可随意调动大梁二?分之一军队,钟觉予之前领兵攻打楚国,就被赐予了?二?分之一虎符,后头?皇帝太子两人为逼她回来,又下旨将虎符夺走,这也是钟觉予不得不回来的?原因之一。
这个要?求虽难,钟徒明?却不曾犹豫,直接说道:“当然,你既要?领兵对?抗楚国,这虎符当然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