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觉予表情一僵,语气瞬间生硬,无意识扯了扯自己的衣领,退后一步道:“我?自己去就是,你今日起了个大早等在城门口,眼下也应该累了,先躺下休息吧。”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甚至十分体贴。
可洛月卿却不?买账,偏头瞧着她,眼里的疑惑不?加掩饰。
钟觉予偏了偏头,便慌慌张张要往另一边走,说:“我?先去沐浴了。”
她不?禁绷紧脊背,逃似的往别处跑,刚打开门就听?见一声哭腔,脚步骤然?顿住。
“你嫌弃我?就直说,何?必像这样拐弯抹角,我?现在就离开去别处睡。”
洛月卿是真委屈了,辛辛苦苦等了对?方一年多,现在倒好,反被嫌弃上,不?过是洗个澡,拖延半天,好像怕她靠近一样。
钟觉予连忙转身将她抱着,低声哄道:“我?怎么会嫌弃你。”
洛月卿眼眶泛红,直接偏头不?理她。
“好好好,你和?我?一起去,”钟觉予无奈退让。
“不?去了,好像谁稀罕一样,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去隔壁,”洛月卿语气极差。
钟觉予一听?,顿时警铃大作,立马道:“不?许。”
另一位却不?理她,直接要走。
钟觉予便一手揽住腰,一手捞到小腿处,立马横抱起对?方,大步往浴室走。
一时无声,怀里那位赌气不?说话,抱着的那人不?知该如何?哄,只剩下脚步声。
长央宫原本只有一间隔间用来沐浴,不?过洛月卿嫌太小,便在宫殿后挖出一方池子,然?后将原本寝宫里头的温泉水引到这儿,连通处搭了避风长廊,以免冬日受寒。
长廊处无仆从等候,一路静谧无人,只有摇曳的烛灯,地?上的影子黏在一块,密不?可分。
钟觉予微微垂眼,察觉到领口已湿了一片,抿紧了嘴角。
当真是委屈坏了,这祖宗哪里在钟觉予面前受过这种气,白?日牵着她回宫后,钟觉予便忙着处理其他事务,往日孟云山无法做决定的事都堆成小山,等她抉择。
洛月卿等她到夜深,花大价钱修的宫殿不?仅没听?到夸奖,反倒被絮叨,曾经被允许的事情也被有意避开,再加之长久的思念,眼泪不?停歇往眼角滑落。
推开大门,便有热气铺面而来,携着浓郁的硫磺味道,还没有泡进水里,就开始冒出薄汗。
钟觉予不?见停顿,便顺着着台阶往水池里走。
赤足淹入温水中,纤细脚踝泛起绯色,紧接着是浸透的白?色里衣,而后是被抱在怀里的洛月卿。
池壁砌了石台,方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