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川戴起黑色的兜帽,将脸完全掩于暗处,犹如夜里制裁的死神般,来去利落而匆匆。
随着雨势愈来愈大,风浪中的孤船,奄奄一息。
快艇的速度很快,本来也没驶离太远,没一会儿就上了岸。
跟着的人自动分成两波,一波将开船的船夫扔到一边,一波人带着昏迷未醒的陈志明,上了另一辆车。
而秦淮川径直上到对面的轿车,打着伞的李秘书,急忙赶过来帮他打伞。
却见他裹着的漆黑雨衣,又大又宽松,根本没沾到一点雨水。
李秘书只好转头帮他拉开后座的车门,秦淮川上车后,直接将雨衣脱下来,扔到外面。
露出一张还沾着些许血渍的俊脸,冷着出声:“抽几张纸给我。”
李秘书不敢怠慢,只觉得今天的秦总,很不一样,宛若杀神般。
见他擦干净脸后,李秘书才上了车,试探着出声:“安排的人手都撤下了,还有顾小姐刚打过来电话,说你要是结束了,跟她回个电话,可能是想你报个平安。”
秦淮川轻笑一声:“报什么平安?报师叔的平安?”
他都亲自出马了,小师妹怎么会担心他?
那不是太看不起人了吗?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接过了电话,给顾北笙回拨过去。
接通电话那瞬,他的语气无形中柔了很多,整个人身上的杀气也立减不少:“处理完了,陈志明也接出来,会送往国外疗养治疗的。”
“好,辛苦了。”顾北笙对他办事,还是非常放心的,但还是关问了一句:“今晚暴风雨,路上很不安全,你回来也小心点。”
秦淮川笑了笑:“不用担心,对了,我们的人跟船下去的时候,你猜我看到了谁?”
“谁?”顾北笙眉头轻拢,以为还有苏风晚的剩余人手。
“时青。”
顾北笙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明白过来。
还没来得及说话,秦淮川慵懒的声线响了过来:“你家傅爷好像也没打算放过苏风晚,特意叫时青过来跟着,我跟时青打了招呼,让我来就行,他才撤的。”www.
顾北笙也跟笑,摇头道:“西洲知道我的心思,他并不是想对苏风晚动手,估计他只是想看看,我会对他们做出什么事来,要不然他不会叫时青代劳。”m.
闻言,秦淮川扬眉,颇有兴味的道:“你们夫妻俩,还挺有意思的,心照不宣是吧。”
“好了好了,那我先挂了。”顾北笙是在陆家书房打的电话,不想让家人知道,她后面对苏风晚所做之事。
所以跟秦淮川打电话,也不想打太久。
挂完电话后,她从书房轻手轻脚出来,一转身就看到陆靳琛正走过来。
两兄妹对视了一眼,顾北笙眉头轻拢,正欲解释是跟谁在打电话。
却不想,陆靳琛先开了口:“早点休息,别太累了。”
顾北笙阻织的话,卡在喉咙里,陆靳琛走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发,温润的眼眸仿佛早就洞悉一切:“晚安。”
“晚安。”顾北笙立在原地,看着走过去的大哥,总感觉好像没太瞒住哥哥们。
而他们的不过问的默许,估计也只是在配合她。
呃……好吧。
她耸了耸肩,快步回到卧室,却发现房间窗户大开着,雨夜里的狂风侵袭进来,带着一股子不可抵抗的冷意。
“怎么没关窗?”她小声嘀咕一句,随即开灯。
却见房间空无一人,整理好的床面,也没有一丝痕迹。
回想起来,她好像今天都没怎么见到傅西洲,去书房跟家人们一起时,傅西洲就没参与进来,后面她独自留在书房,一心只想等秦淮川的消息。
“西洲。”她对着空荡的房间轻唤了一声,无人应她。
她又出门问了下家人,都没人见到傅西洲。
早知道傅西洲的存在感一向很高,就算不说话只是路过,也会让家里的佣人心头抖三抖,天生极具攻击力的五官,杀伤力与美貌并存。
奇怪,怎么都没见过他?去哪了?
说起来也很奇怪,傅西洲在身边的时候,她就很自在,偶尔忙起来可能也会忽视他。
但他就像空气一样,突然发现消失的时候,就会让她很不自在。
思及此,她翻出手机给傅西洲打过去电话,接通后,她的心也终于落了地。
她松了一口气,浅浅一笑:“你什么时候走的?不好意思,怪我在书房半天没出来,我不是故意忽略你的……”
“少夫人,我是时青。”
唐突的声音让顾北笙微怔,随即,时青解释道:“傅爷下午回来的时候,就去洗澡换衣服,手机没电就没带走,也交代过要是你打电话过来,跟你解释一声,他离开陆家的时候,有跟陆夫人打过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