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小洲不提这事,顾北笙也早就想过,后续再接触一下白惠。
因为傅西洲的症状,虽然已经好转了很多,但是其根源并没有解决。www.
总要弄清楚事情的源头,才能更好的解开傅西洲的心结。
即便是没有这些,身为一个真正爱着他的人,也会好奇他的过往。
不论他的过往多么晦暗不堪,她也会如同拾起星星碎片一样,珍藏在心里。
只是,与小洲不同的是,她未必想过修复傅西洲跟白惠的关系。
这种事,只有当事人清楚其中,也由他们自己决定,哪怕她身为妻子,也不应该做多余的介入。
不过,她也不能驳了小洲,对爸爸的一番心意,成年人的边界感与感情的复杂,她还不想让小洲洞悉。
自然是点点头,全力支持着孩子的想法:“好,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去做,妈妈会支持你的,有需要妈妈帮忙的地方吗?”
闻言,小洲摇摇头,明亮如星的眼睛里,透着狡黠的星光:“不用啦,得到妈妈的支持,是对我最大的鼓励,别人对我的看法不重要,只要妈妈理解我,我就有底气。”
说着,他笑意盎然而纯净,让顾北笙稍有种恍惚,那种全世界只在意一人的笃定感,简直跟他爸爸如出一辙。
他直接站下去,身肩挺直,颇有种运筹帷幄的利落感:“放心,我昨天过来的时候,也试探了奶奶的态度,至少她愿意亲近我,我相信我会有办法弄清楚,奶奶为什么不回南岸居。”
“我也相信你。”顾北笙捏捏他的小脸:“苍天有眼,也不会辜负你这片孝心的。”
聊开之后,小洲的眉眼舒展开来,主动拿过妈妈手里的包:“我是大哥,也是个男孩子,提包这种事,还是我来吧,不能累到妈妈。”
顾北笙忍俊不禁,点点头:“好。”
可以看的出来,在小洲心里,她的地位极其的高。
他走在前面,顾北笙跟在后面,满是温柔的眸光,幻化成一把具象的尺,量着小洲的身高。
记不清多久没好好陪陪孩子们了,小洲的个子,好像拔高不少,走路的步伐轻慢稳沉,颇有贵家少爷的风范,可他性格谦和如玉,心中也会有自己主意,执行力强。
她越看越觉得小洲,以后是位不得了的领导者。
思及此,她很是欣慰的扬起嘴角,眸光微动间,无意扫到旁边的房间,房门虚掩着。m.
随着他们路过,刚好一阵风吹动房门,发出轻微的声响。
顾北笙缓住脚步,视线从小洲的背影挪过来,狐狸眼里微光起伏,晃动的房门像是童谣般,无声的引诱她。
快过来看看,这里有你想知道的东西。
转眼间,顾北笙来到门前,正在犹豫,擅自进去别人家里的房间,是不是不太礼貌。
房门却如同活物,听懂了她的想法般,随着窗户涌进来的风,竟然往后扇动,彻底打开了。
她微愣,随即抬眸扫视一圈房间,房间中规中矩,摆满了书籍跟简约风格的衣柜,整体风格,就是给人一种,这是高知分子的家。
唯独只有那张夹在墙壁,与书柜中间的单人床,只有一张很薄的木板垫,上面就是深灰色的床被。
虽然折叠的很整齐,但是给人一种很直观的沉闷感,再看向房间的窗户,只有门侧对面的小推窗,旁边摆着一张沉木书桌,也是堆满了书籍。
好似,房间唯一的光亮,也仅仅只是为了给人照明读书而用,根本照不亮整间屋子,更照不到角落里的睡床。
顾北笙只是粗略的扫了眼,便觉得房间不宜长期居住。
人其实跟植物一样,也需要光合作用,如果长期处于阴暗的地方,对于心理会有一定的影响。
正当她猜测,可能只是白惠偶尔独处的房间时,准备帮忙关上房门。
却不想忽然间,看到书桌上被风吹开的书本页,一排利落而透着桀骜不驯气息的名字,板板正正的躺在那。
顾北笙微微眯眸,集中视线,依稀能看出来是三个字的签名,特别是西洲两个字,轮廓也比较好认。
那本书的签名,是傅西洲。
也就是说,这间房是属于傅西洲的。
顾北笙整个人定在原地,仿佛被雷击中般,一抹钻心的痛意,猝不及防的闪过全身,然后她的脑海,只有一个祈祷念头。
这间房,最好不是西洲的卧室,仅仅只是学医的房间!
因为她没办法接受,西洲的童年,曾经就是这样压抑的环境里成长过。
思及此,她再也顾不得礼节什么,大步向前,一把拍在被风吹翻的页面上,然后手指缓缓往下滑,指尖紧紧按住书页角。
映入眼帘的签名,那样的利落洒脱,可笔画的转折处,偏重的力道留下很重的痕迹,又能感受到一丝丝克制与隐忍。
是……真的是……西洲的房间。
她缓缓转过身来,原本透亮的狐狸眼,在一点点接触到,被高高的书柜遮挡光线的各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