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兴不是傻子,从一个人的言行举止,大概能猜得出,工作会是什么态度。
女儿的脸,不会是她弄坏的。
她对工作尽职尽责,是不会出现这种低级的错。m.
“好,谢谢。”萧萧点头,拿着同意书就要走:“时间不等人,我先回去了,等我处理好,会拍照传到电脑,给你过目的。”
“嗯。”
离开程家。
车内。
萧萧左手拿着同意书,身子靠在后座放松着,在程家里面的时候,感觉整个人如同绷紧的弦,半点不敢松懈。
这会儿,总算是结束了。
她转过头,看到身侧傅擎钰,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谢谢你,你真的帮我了太多,要不是你提点我,或许我等到明天天亮,都没办法见到程先生。
而且程先生,也没有想象中的难以沟通。”
说起来,也是失去女儿的可怜父亲,她一点儿,都没有因为那杯热茶而生气。
傅擎钰目不斜视,优雅的坐姿如同神祇般,淡淡的看向前面的朝风:“去医院。”
闻言,萧萧脸色一变,急忙坐得端正,拦着朝风:“不,我不用去医院,去殡仪馆,我要回去开工。”
程小姐的脸,靠着冰块稳住,不开刀划口子,说不定还在变形。
要赶紧回去才是。
傅擎钰的视线落在到她的手背,声线冰冷:“你这右手,还能开工吗?”
“不要紧的,可以开工。”
“你连拿笔都痛。”
“我……”萧萧语塞,低头看了眼手背。
刚全部的注意力在同意书,手背跟没了知觉般,这会儿才反应过来,阵阵的痛意只增不减,疼得发痒,背部起了几处拇指大小的水泡,还有边缘一团密密的小水泡。www.
有些不忍直视。
那杯茶,怕是刚烧开的,竟如此滚烫。
“先生。”她看向前面开车的朝风:“你往殡仪馆的方向开,会路过药店的,你帮我去买点烫伤膏,我用针把水泡挑开,再涂点药就好了。”
这点程度的疼,是可以忍受的。
朝风刚发动引擎,两边都不敢得罪,透过后视镜看着傅擎钰。
见他没开口说话,才点了点头:“好。”
“谢谢,那你平时抽烟不,有没有打火机?”萧萧又问。
“有……有的。”朝风腾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
递出去之后,他诧异的往镜里看了好几眼,想看看她想干嘛。
“好好开车。”傅擎钰冷不丁的提醒着。
“嗯嗯,知道了,傅先生。”朝风收回目光,不敢再多看,只是隐隐觉得,傅先生好像在生气?
萧萧拿出别在内衬的细针,右手只活动着拇指,在艰难的按开打火机,火苗刚冒出来,左手要把针递过去,右手力道不够,火苗就熄了。
她试了两次,两次都不行。
傅擎钰在旁边看着,双手交叠放在膝上,丝毫没有要用手帮忙的意思。
萧萧拧了拧眉,面露尴尬的看了他几眼。
傅擎钰以为她要开口让他帮忙,薄唇轻掀:“想让我……”
“想麻烦你转过身去。”萧萧抱歉的笑着。
傅擎钰:“……”
而后,萧萧直接用牙咬着针,左手按开打火机,终于把针烫了个遍,算是简易的消消毒,然后左手对着手背的水泡,一下下的扎下去。
她只是觉得,用嘴咬着针太狼狈,不想让傅擎钰看到。
而且手背水泡挑开后,有水流出来,实在有些难堪。
全部挑开后,她想拿着纸巾擦手边。
一张干净的手帕,提前先压住她的手侧,把流出来的东西全接住。
她的心头一跳,他什么时候转过身来的?
接着,傅擎钰另一只手捏住她的手腕,拿着手帕细致的擦着她的后背,那些水泡破开后贴着后背,不是很美观。
但他没有露出半分嫌恶的神情,低眸间,湛长的睫毛在眸底投下一片阴影。
“是不是……很丑?”她抿着唇,有些不好意思,想收回手,但又怕后背的东西沾到他干净的手上。
“去殡仪馆处理完工作后,我亲自送你去医院,看着你上药。”他答非所问,听不出情绪。
见他同意自己去干工,她竟然感到一丝丝开心。
“我做完之后,估计会很晚,等我完工你再接我吧。”
话落的那瞬,她分明感觉他的手,力道加重,一双墨眸掀开,眸底沉沉如烬般的暗光,不停的切割着她的神经。
她忽然紧张起来,乖巧的点点头:“好,依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