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檐川不想让祁奚担心他,微微地笑一下,问他,“你不是说给我带了早餐吗?”
祁奚才想起来,把手里的保温桶拎起来,“我们先去吃早餐。”
傅檐川接过来,见祁奚的手被勒出了一条深深的红痕,他心疼地揉了揉,牵着从病房出去。
医院有专门留给家属的休息区,可以在里面吃饭,祁奚和傅檐川去那里吃完后,又回了病房。
傅檐川问祁奚要不要去上班,祁奚连忙摇头,“我已经和程导请假了,我们在这里陪陪秦奶奶,她一个人一定很寂寞。”
“好。”
这一声落地病房里就安静下来,他紧紧牵着祁奚的手,坐到了旁边的沙发里。
他没有告诉祁奚,他第一次也是唯一次,见到林娴婧那样开心自信,是林娴婧第一次自杀,也是第一次让他对人类的死亡留下了印象。
那天林娴婧换上她很久没穿过的红裙子,对他说:“檐檐,妈妈给你伴一次舞,你给妈妈伴一次奏好吗?”
他其实从一开始就意识到了什么,可他没有阻止林娴婧,然而到最后他才知道林娴婧给他喝的饮料里,没有药。
林娴婧最后平静地躺在床上,拉着他的手告诉他,“檐檐,不要那么听爸爸的话,你要用自己的眼睛,自己的想法去判断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你要去做你喜欢的事,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可是在他过去的28年里,他都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想成为什么人。
中午的时候,秦奶奶醒了,精神特别好,一点也不像是重病。
祁奚高兴地凑到病床前,“秦奶奶,你想吃水果吗?医生说可以吃的。”
秦奶□□一回望着他笑了,还拉住他的手说:“好孩子,别忙了,我不吃。”
“那你想吃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吃了。”
秦奶奶说着看向了站在后面的傅檐川,傅檐川一动不动,他连忙把人拉过来,傅檐川一个趔趄撞到了病床上。
接着秦奶奶向傅檐川那边伸手,祁奚懂了她的意思,抓着傅檐川的手送过去。
秦奶奶抓到了傅檐川的手,拿过来和他的手叠在一起握住,对他们说:“是我对不住你们,我知道秦辉的事不怪你们,是我几十年守着他长大,他没了我活着也没有指望了。你们都是好孩子,以后好好的,别像秦辉一样。”
祁奚忍不住眼泪掉下来,他一把抱住了瘦弱地老人说:“奶奶,你会好的,以后我叫你奶奶,我每天去看你。”
“我知道我差不多了,早点去看看我的辉也好。你们给我花的这些钱我也没法还了,就不用守着我这个老太婆了,自己忙去吧。”
傅檐川轻轻把祁奚拉起来,抹了抹他的眼泪,和秦奶奶说:“您先休息,我们晚点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