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解释,努力平复下心头的恐惧,他起身,说我先走了,便小跑着往楼下逃去。
很快便撞到一个人。
对方拽住他的大衣,他匆匆说了声“对不起”,拍开来人的手,又要继续跑。
“吴晨。”
似曾相识的语气。只是两个字的名字而已,却被念得缓慢而踏实。
又是周竟。
吴晨惊惶地抬头,周竟皱着眉头,只有眼里有一丝笑意:“好巧。每次见你,你都要跟我道歉。”
只是两次而已。
吴晨勉强笑笑,心底的无力感让他怔在原地,呆立不动。
那边聂哥却早就喊了出来,却不是对他:“——阿竟,你来了。”
周竟的父亲是聂影的小舅,两人是表兄弟。聂影在秋城混日子,周竟在省会做白领,平时没什么交集,但关系并不生疏。看这两人打起招呼,吴晨手心里忽然全是冷汗。周竟看他表情不对,问了句你是不是生病了。聂影挑眉,说,阿竟,你们认识啊?
“他是我在大学的师弟。”
“哦。”聂影呵呵笑了起来,说,“拿过来。”
吴晨仍旧待着不动。
“合同拿过来,签字。”
“什么合同?”
“他开纹身店,是我家的铺子。”
吴晨怔愣着将皱成团的两张纸递过去的时候,分明听到周竟笑了一声。
聂影叼着烟,拿起笔,将纸垫在栏杆上龙飞凤舞地签了名。吴晨低声说了声谢谢,这才发现租金那栏根本没有填上数字。不等他发问,聂影又再次失去耐心:“你不是有事要走么,赶紧的,钱还和去年一样,转给我就行。”
直到吴晨上了出租车,他才又收到聂影发来的短信:
“傻`逼,离我表弟远点。”
四月是纹身的旺季,温度适宜,三天不碰水也没有关系。店里生意好,预约要提前三周,之前休假的两个男店员也归位完毕,天天忙得不可开交。吴晨极少亲自上手,多数时间都抱着电脑,想着法子更新微信公众号,回答各种客人的提问,帮着他们翻找最心仪的图案,每天也都不得闲。这天他正在里间望着桌上的月见草发愣,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一阵爆笑。狐疑地探出头,想要看看怎么了,小柏却眼尖地发现了他:“老板,你出来,别跟个猫崽子似的躲着。”吴晨正要缩回去,小柏又叫,“快来啊,笑死我了。”
吴晨无奈,只得整整衣服走出去。纹身店不大,但布置得相当紧凑,此时除了小柏他们几个,还有两个客人在。一个满脸稚气的小伙子躺在椅上哭丧着脸,头发乱糟糟的,另一个则单手插兜,正对着大门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