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何灿而言,和许庭萱交好不过只是一件丝毫不值得提起的小事罢了,而且不管怎麽样都是有益无坏,再说他也没有特别讨厌对方,虽然也不算喜欢。
至於许庭萱对此是怎麽想的,按理这也不关他的事不是?
何灿在和崔竣恩与许庭萱聊了会天後,接着又和以往一般从柜子里头拿出还没看过的书开始缓缓翻阅起,暂时没了继续和他们打交道的意思。
见何灿摆出这种旁人请勿打扰的标准举动,崔竣恩不免有些不满,但实在不能拿他怎麽样,毕竟对方都已经陪他出去散步,又请了他吃一堆东西。
反正何灿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适应力异常强大的崔竣恩表示完全没问题,而且他也时常自顾自地在那种时候去闹对方。
不过有时候崔竣恩实在无法理解何灿的x格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若是好的话就不会无时无刻在不经意的点上尽可能地给他难堪了,可若是不好的话也就不会一直以来都是那样温和的x子,好像什麽也无法惹他生气。
虽然不管怎麽样他都是他所认识的何灿就是了。
「庭萱姊姊,你怎麽好像一直在用手机啊?有什麽游戏这麽好玩吗?」崔竣恩边拆开一包海苔味的薯片,边询问坐在一旁的病床上滑着手机的许庭萱。
「嗯?也没有什麽特别的啊。」许庭萱将些许注意力分散给崔竣恩。「竣恩你别在床上吃零食,小心上头长蚂蚁。」
「你应该担心那些胆敢爬到他床上的蚂蚁才对,小心被他给一并吃下去。」
「灿哥哥你怎麽可以这样说?」听闻何灿的话语,崔竣恩不免不满地鼓起了脸颊。「你去看你的书啦!不要这样随便说人家的坏话!」
「只是说实话而已就这样,也真是的。」何灿无奈地笑了笑,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仅是照着崔竣恩所说继续看着他手中的书本。
崔竣恩看着何灿这样的反应也不晓得该怎麽反驳才好,就像是奋力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完全没什麽实感可言,一口气梗在那更是不上不下。
好不容易吐了口气後,崔竣恩这才朝着何灿做了个鬼脸,不过还是乖乖地抱着那包薯片跳下了床,跑到一旁的椅子上去吃了。
「庭萱姊姊,你看灿哥哥都那样欺负我,是不是有够讨厌的?」
没等许庭萱开口说些什麽,何灿倒是率先替自己辩驳。「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像你这种拿着别人的东西,却还说着他的坏话的人呢?竣恩小朋友。」
「这、这是因为——」
「要是你能好好吃你的东西不要乱说话的话,就更讨人喜欢了,对吗?还有你以为你和庭萱说话,我就耳聋了听不见是不是?未免也太天真了点吧。」
再次不满地鼓起了脸,崔竣恩也不再开口说什麽话,只是瞪了眼一脸完全不关他的事情的何灿後,从袋子之中抓起一大把的薯片塞在嘴里用力咀嚼泄愤。
何灿一直觉得,自从住进了医院以後,他就变得很没有时间观念。
不是不晓得当下几点了,而是会不知晓那天的日期和究竟是星期几,不仅需要花好一段时间才能够记起,偶尔甚至还会有不小心记错的时候。
虽然在桌面上摆了月历,但这实在没有多少作用可言,何灿久而久之便也不再去在意有关日期的问题了,毕竟只要能多活一天那便是好的。
崔竣恩动手术的日期最终还是让何灿从林宇昇的口中套了出来,只是就算得知了好像也不能做些什麽,只能尽可能地在那之前对崔竣恩稍微好一些。
不过他并不想让崔竣恩晓得这件事情,一方面是为了让崔竣恩不会对此得寸进尺,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何灿觉得实在没有必要。
如果当面告诉崔竣恩,就好像他这是在同情对方似的。
也许是x格的关系,何灿从来就不会无缘无故同情一个人,更多时候他的同情甚至夹带着他对那人的嘲讽和看不起,毕竟有能力面对现状的并不需要这些。
「灿,你要关上窗帘了吗?」
「是啊,怎麽了?」何灿正准备拉上窗帘的微微手一顿,疑惑地偏过头询问出声的许庭萱,眼神带着些许不解的困惑。
平常照理而言许庭萱都不会管这些的,怎麽今天突然反常了起来?
「……能开着吗?我想看一下星星。」
「都市的天空是没有星星的,偶尔能发现一两颗就已经很不错了。」即便这麽说着,何灿仍旧放开了抓着窗帘的手从窗边退了开来,让许庭萱能够走上前。
反正只要把床边的帘子拉起来也就是了,所以何灿也懒得去管对方究竟想做些什麽,就算许庭萱打算在窗边待满一个晚上也和他没什麽关系。
「晚上是有星星的,只是被云雾挡住了才看不见而已。」
「看不见便是没有。」何灿没去看许庭萱在他说完这句话过後露出的神se,只是自顾自地整理着自己的物品。「你也别看太晚,早点休息对身tb较好。」
「也许真是那样也不一定。」许庭萱微微垂下眸子,然而视线还是落在窗户外头。「不过你说话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什麽?」何灿一愣,显然无法理解许庭萱究竟为什麽会这麽问。
「你说话都是这麽直接的?总是毫无顾忌地泼人冷水?这麽惹人厌?」
「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可以装作没听见啊?」何灿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嘴角扬起一个浅笑,反过来质问许庭萱。「你不觉得像这样质疑我反而很奇怪?」
不过只是说出自己的看法,并提醒对方的身t状况而已不是?
好吧,说实在的,何灿确实是无法理解许庭萱介意的点究竟在哪,不过他也没有打算试图去了解就是了,毕竟与其花时间探究不如假装什麽都没察觉到。
何灿见许庭萱始终抿着唇,似乎没了继续言语下去的意思,最终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同时开口劝解。
「说真的,b起花时间去思考那些伤春悲秋的事情,倒不如好好去想想该怎麽面对现况,尽可能地好好活下去吧。」
有时候何灿真的真心无法理解许庭萱那过於出尔反尔,有时又相当负面的行为举止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崔竣恩说过她这是得了抑郁症,所以才会无可避免地造成这样的局面。
听闻这样的说法,何灿也仅能00鼻子认了,就当作是他单方面的问题,然而他仍旧觉得b起和崔竣恩谈天时,许庭萱和他对话总显得气氛有些尴尬。
也许是因为他曾经鼓吹过对方从窗户跳出去?也许是因为他从来就没有给出对方可能会想要的安慰话语?也许是因为崔竣恩总是b起他要更懂得讨人欢心?
嗯,最後一点倒是有些可能,毕竟那确实是崔竣恩擅长的点。
不过所谓的nv人心海底针果然不是不无道理啊,至少此时此刻何灿倒是真切地t会到了这其中的麻烦之处。
然而幸好他没有必要去讨许庭萱的欢心。
要是被崔竣恩问起他们之间的怪异,相信许庭萱也不会当面揭穿才是。
「我其实……有点不晓得该怎麽和灿这种x格的人相处才好。」
听闻许庭萱突然向崔竣恩说出这样的话语,何灿也只能不可置信地微微睁大眸子,脑子一时之间变得空白,有段时间无法好好思考。
「为什麽?怎麽会呢?灿哥哥明明很好相处的啊?」崔竣恩不解地眨了眨眼,疑惑地看了眼许庭萱,接着再看了眼似乎正面无表情地发着呆的何灿。
「会不会是因为你们还不了解彼此的关系?」
见两人都沉默着没有答话,崔竣恩只能再接再厉地将话题继续接了下去。
「你们明明都是好人,好人和好人当然可以很快就了解到彼此的优点,然後成为好朋友的啊?难道不是这样吗?」
好人?也许是吧?如果不是好人的话,许庭萱那时怎麽就迟迟没有从窗户跳下去,好用自己的si给别人添麻烦,甚至为此留下大片心理y影呢?
不,不对,许庭萱确实曾经说过,她还有想做的事情还没完成,所以才暂时没有办法从容赴si的不是吗?
要是让崔竣恩知晓了许庭萱内心的想法,又会做何言论?
恐怕也只会说着那是因为她得了抑郁症的关系,所以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还会反过来要求他多给些耐心。
然而这似乎从来就不只是耐心多寡的问题。
否则为什麽每每崔竣恩厚着脸皮,想尽办法来闹他的时候,何灿都还是能够花时间应付他?而不是直接将他撇至一旁理也不理?也不是直接泼一桶冷水?
总不可能是因为崔竣恩特别惹人怜ai吧?至少何灿有时候也会认为他确实有够烦人,简直就像是甩也甩不掉的牛皮糖似的烦躁。
不过或许也是因为这样,何灿才彻底意识到其中真正的原因。
不是因为其他任何的因素,更不是因为什麽才刚认识没多久的关系,而是因为他们之间怀抱着的信念,打从根本就完全背道而驰。
何灿奢求着能挣扎地多活一天,至於许庭萱则是渴望着毫无遗憾地si亡。
「但她可是个nv孩子。」想了老半天,何灿最终仍旧没有当面反驳了崔竣恩的说词,只是无奈地耸了耸肩。「我最不擅长和异x相处了。」
崔竣恩一愣,显然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何灿则仍旧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所以说了,不熟也是相当理所当然的事,对吧?」
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毕竟崔竣恩确实没有见过何灿和哪个nv孩子特别要好,就算有过交谈也只是一两句便结束了彼此的对话。
可是如果y要说的话,好像也有哪里怪怪的不是?
「既然这样,那也没有办法啦。」许庭萱瞥了眼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的何灿,也只能苦笑着却不能再坚持些什麽。
但是尽管如此,她却很清楚地晓得事实根本就不是这麽一回事,那样的说词说到底也只是说给崔竣恩听的而已,并不是解释给她晓得的。
毕竟哪怕是互叫了彼此的名字,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有b起以往还要来得亲近些,依旧是保持着和陌生人般的疏远距离。
虽然很可能没什麽科学根据,但他们大概就是那种气场不对盘的类型?
「不过竣恩,你到底是为什麽这麽希望我和她成为朋友,好好相处不可?」
原本何灿还以为,至少许庭萱会看在他的面子上或是为了不让崔竣恩为此担心,就告诉他他们其实还是挺友好的,却没料到她竟然会突然ga0这麽一出。
说实在的,何灿实在无法理解许庭萱在想些什麽。
然而这并不妨碍他将许庭萱推上相较於艰难的处境和立场,虽然何灿还是自认他已经很有绅士风度了,毕竟他甚至连一句有关她的坏话都没有说出口。
「因为你们都是我的朋友啊!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喔!」
听闻崔竣恩这番话语,何灿先是一愣,随即弯起眉眼轻轻地笑了起来。
「竣恩,你也是我们很重要的朋友喔,无可取代的。」
对於许庭萱的说词,何灿不置可否,连嘴角的那抹笑颜也没有影响分毫。
不管怎麽说他在对待nvx的时候还是很t贴的,既不会大声辱骂,更不会无缘无故就给她们难堪,大部分的时候也都不会出声反驳。
或许该说像许庭萱这样,反而算是个例外也不一定?
这大概是因为那个时候,对方在一开始给予他的跳楼宣言太过震撼了也不一定?毕竟何灿再怎麽样也不会选择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更何况他也不想让崔竣恩晓得这些有的没的,如果不会牵扯到的话何灿倒是什麽意见也不会有,至於这样对许庭萱而言会不会不公平这件事……
说实在的,何灿懒得去理会,也丝毫不想要花时间去知晓。
「就是说啊,而且说真的你也不用太过在意我们两人之间的问题,反正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不是吗?」
不过若是许庭萱敢当面和他提及这件事情的话,那或许又会是不一样的情况了吧?至少他会选择稍微提起jg神来看待这个问题。
要是靠像方才那样的方式,何灿无法保证他会再说出什麽不留情面的话来。
在崔竣恩好不容易耗尽jg神稍作休息过後,许庭萱难得地放下手机,跳下了床快步走到何灿的床边,轻声地在他的耳边低语。
「我觉得,我需要和你好好谈一谈,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有何不可呢?」何灿g起嘴角,慢悠悠地放下书本走下床铺,跟在许庭萱的身後走出了病房。
虽然不晓得她究竟想说些什麽,不过这麽点时间何灿还是愿意给的,哪怕最後明摆着只是在浪费时间罢了,更何况他自己也很好奇许庭萱究竟想说些什麽。
跟着许庭萱走到了稍远的长椅後,何灿这才和她一人各占一头地坐在上头。
「你想谈些什麽?」几乎是才刚坐落,何灿便歪着头询问一旁的许庭萱,显然不想花费太多的时间在话题的周旋和沉寂上。「是关於先前那件事?」
「嗯……你很讨厌我吗?灿。」
似乎是花了好大一番的功夫和勇气,许庭萱这才小心翼翼地将话语说出,同时有些胆怯地用眼角余光瞥向何灿,试图观察他对这话所产生的反应。
「没有啊?你怎麽会这麽想呢?只不过是算不上喜欢而已。」
何灿嘴角含笑地直视着许庭萱。也许她并没有发现,她在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身子正小幅度地微微颤抖着,声音也有些结结巴巴。
她这是在害怕他讨厌自己?何灿尽管不解,却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打算。
反正不管怎麽样,他都无法理解许庭萱究竟在想些什麽的吧,既然如此他也懒得花时间在那上头,不过就算不是这样他恐怕也懒得理会。
只是若是能够准确地抓住一个人的心理,还有他可能会做出和不会做出的事情,他就不必多发费时间在处理突发状况上了。
不过有时候他也不理解,这样究竟是好还是坏。
越是理解一个人可能会做出些什麽,所有人在他心里的差别就近乎等同於零,只是相较之下有那麽一两个重要些罢了,其他的不过也是过客般的存在。
时间久了,何灿便觉得几乎不管什麽都没有丝毫意义可言,可是他却也没有选择改掉这个习惯,只是放任继续这麽下去。
毕竟即便是过着一天又一天同样的日子,何灿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好的。
「但是我觉得你很排斥我,难道不是这样吗?」
许庭萱握紧了拳,随後缓缓放开又再次握紧,不断重复着相同的举动。
至於何灿实在不晓得许庭萱到底是太过敏感,还是说太会去思考这些有的没有的事情,不过这大概也只是她个人的问题?
「你觉得我真的有闲功夫去花费这个心思讨厌一个人?还是说你做了什麽事情值得我去讨厌的吗?我想应该是没有的吧。」
他就无法理解了,明明平时他都很安分地看着他的书,也没有特别作些什麽事情,顶多就只是觉得崔竣恩一直缠着他很烦,开口呛他个几句而已。
可是怎麽不管是崔竣恩还是许庭萱,都觉得他好像很讨厌她一样?
这简直有够莫名其妙的。
「那为什麽你做的和你说的都不一样?」
在许庭萱将质问的话语说出口後,不免感到有些不妥,只是还没等她开口反驳,何灿便微微眯起眸子笑着回答了这个尖锐的问题。
「也许就和你说的一样也不一定?我并不否认这点,但这只代表我既不讨厌你也不喜欢罢了,什麽也没代表,这麽解释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亲耳听闻这番话语,许庭萱一愣,显然不晓得该作何反应才好,随後才苦笑地扯了扯嘴角,意识到这个表情似乎有些牵强,索x低下头来掩饰。
「我知道的,我只是有时候会想着,总是没有人能够真正理解内心的我,就算说出想法所有人也都只会认为我这是病了,一个个都想尽办法要我看开点……」
「所以你就迳自认为我是了解你的?」何灿说到这不免有些失笑。「就因为我那时候告诉你,要是想跳随时都可以跳下去不成?」
许庭萱咬着下唇,何灿就像是没看见她的纠结似的,继续开口说了下去。「说真的,你怎麽就没想过,你其实si不si都不关我的事情呢?」
也许他无情无义,也许他是不在乎那些和他没有什麽关联的事物,然而更让何灿无法理解的是,为什麽就有人喜欢将一些奇怪的东西往他身上套?
「这些我都知道的,但是——」
「你究竟觉得活着到底有哪里不好?」何灿猛地打断了许庭萱的话语,认真地看着对方的眸子。「是因为坚持下去实在太累了吗?还是觉得没有意义可言?」
「也许都有吧,很多时候都觉得x口很闷、很窒息,无法呼x1,也会质疑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究竟要做些什麽才算是真正存在过,偏偏还得强颜欢笑。」
「要是不想笑的话,不笑也罢吧,反正也没人看不是吗?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对我们来说只要开心就好。」何灿抬起头看向纯白的天花板,双眸有些涣散。
说真的,他有点不太理解自己坐在这里开导许庭萱是怎麽回事,明明是对方打算和他聊聊的啊,怎麽反倒莫名成了心灵导师了?
虽然他个人对此也没有太大的意见就是了,反正不过只是动动嘴皮子。
「那你平时又是为了什麽才笑的呢?你和竣恩不一样不是吗?我看得出来那并不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许庭萱锲而不舍地追问下去。
「也许……我只是怕有那麽一天,我会忘了该怎麽笑、该怎麽去表达开心的情绪而已,不过是一种习惯,与强颜欢笑无关。」何灿阖上眸子,g起嘴角笑道。
最一开始的理由,其实何灿也忘得差不多了,不过他也不是那种会去计较那些小事情的人,索x也就这麽认为了。
反正要是哪一天他忽然觉得一直保持笑靥很麻烦的话,也许就会乾脆地舍弃掉这个习惯了吧?毕竟他一直是那样我行我素的x格。
「那麽灿你难道不会觉得,这个世界对我们很不公平吗?」
「我知道你想问的是什麽,不过b我们更惨的人也不是没有。」何灿轻叹了口气,睁起眸子看向许庭萱。「毕竟最惨也不过只是一si啊。」
结果最终这个话题还是不了了之,也不晓得许庭萱究竟是怎麽想的,总之何灿也没打算追问下去。
许庭萱所说的那些他并不否认也无法否认,甚至心底还有一些是认同的,只不过即便如此又能如何?怨天尤人也无法改变现况。
世界会继续转动,太yan依旧会升起,人们还是得面对未来。
哪怕何灿再如何希望时间过慢一些,崔竣恩动手术的日期还是得如期到来,何灿为此还难得起了个大早,就只为了和他多相处一段时间。
不是五成的成功率让人心生惶恐,也不是害怕再也见不到他的身影,只不过是种心灵安慰,希望藉此多带给崔竣恩一点勇气,能够顺利度过这个难关。
一个连ch0u血都会害怕地哭出来的小男孩,也许根本就不知道他要面对的究竟是什麽样的困境,更也许何灿这麽做不过只是在慰藉自己。
「怎麽样?竣恩,你会害怕吗?」许庭萱坐在崔竣恩的床沿担忧地询问。
她总觉得无论成功率高低,只要能动手术就是一件好事,就算最後还是免不了一si也同样,至少许庭萱很是心生羡慕。
「不会!因为竣恩是男子汉所以才不会害怕呢!医生也告诉我只是睡一觉而已,根本不会和ch0u血一样痛!」
「哇!竣恩好bangbang,好勇敢啊!」
何灿听闻一旁幼稚的对话不免有些汗颜,但最终也没有多说些什麽,只是坐在一边看着他们俩的互动,既没有选择加入,更没有不识时务地泼冷水。
「灿!你怎麽不说点什麽鼓励的话?」
见许庭萱忽然将话题转到自己身上,何灿不免愣了愣,最终才在崔竣恩的注目之下缓缓开口。「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痊癒的,竣恩。」
「谢谢你,灿哥哥!」崔竣恩笑笑地跳下床握住何灿的手晃啊晃。「就算我的病好了,我也一定会时常回来看你和庭萱姊姊的!尽管放心。」
「那麽到时候就换成竣恩你要请客了啊,总不要再耍赖地缠着我说想吃这吃那的吧?偶尔也该交换一下立场?」
「欸——?」崔竣恩不满地鼓起脸颊抗议。「灿哥哥你做人怎麽可以这样啊!」
「看来你们两个的感情真的很好啊,至於灿根本就是标准的口嫌t正直。」
何灿皱了皱眉,显然无法理解许庭萱说的那话代表着什麽含意,但这并不表示他不能开口反驳。「再怎麽样也轮不到你来说我吧?自闭萱。」
「什、什麽?」许庭萱讶异地瞪大了眸子,随後才记起自己得反驳回去。
而看着许庭萱被何灿回击地t无完肤,一副完全丧失了斗志想挣扎却又不晓得从何开始才好的模样,崔竣恩不免跟着笑了出声。
能认识何灿和许庭萱,真是件再好不过的事了,崔竣恩由衷地这麽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