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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旻四年未回天津,甫一下船,便被一群狐朋狗友擒去“小白楼”打茶围,尚觉不出双脚沾了地,仿佛还在船上飘着,嘴上拒绝,说要先回家同舅舅报道,却一左一右被人架起,似踩在棉花上,更加头重脚轻,配合得很。等反应过来时,已在二楼雅间坐着,怀中被塞了个人,赵旻熟能生巧,顺势一搂,耳边便响起朋友们揶揄的笑意——笑他装。

估摸着骨架挺大,赵旻手搭在人肩上捏了捏,低头一看,见这人一身长衫,书卷气的很,乖顺得很,这才来了兴致,静了片刻,笑道:“你身上喷的什么香水?”

见这客人新奇,一来不问名字,不问年龄,更不问自己跟过多少客人,倒问自己用的什么香水,那小相公便乖顺道:“南门大街胡同里淘来的,上面写的都是洋文,我也瞧不明白,闻着香,又便宜,就买了。”说罢,眼睛一转,欲盖弥彰地补了句,说赵旻前头那一位老板爱抽香烟,也让他跟着染了一身味道,怕赵旻闻见不高兴,特意用了些。

他察言观色,觉出眼前这位客人喜欢乖的,盼着他今夜能上盘子,故意谄媚讨好。

赵旻十分受用,偏不给句准话,二人又旁若无人地调情几句,赵旻似想起什么般,朝他屁股上一拍,吩咐道:“去把少爷的箱子拿过来。”

小相公听命照办,赵旻掏出瓶香水递了过去,瞧对方伸手欲接,又轻轻抬手,如此反复几次,那小相公方觉出对方戏耍之意,带着嗔怒去怪他,四目相对间瞧赵旻年岁不过二十上下,却眉目俊美,肩宽腿长,猛地因对方十分的皮相而生出一分真心来。

赵旻逗够了,将人一搂,香水也送了出去,笑道:“以后见我,都喷这个,去,我嘴巴淡了,想吃瓜子儿,你去给我剥。”

屋内哄堂大笑。

这些世家子弟皆是赵旻在英国留学时认识的,呼朋引伴,吃喝嫖赌,谁都清楚谁。赵旻在英国耽误了学业,晚他们半年毕业,本打算继续留在英国攻读博士学位,两月前却接到从四川老家发来的一封薄信,说他父亲死了,速回,并汇了笔款子。

赵旻看罢,将信一撕,没有动身的意思,倒是把款子花完了。

直至他亲小姑又来信催,赵旻才火急火燎动身,不为别的,只为他小姑在信中说,他家老头留了笔钱给他。

赵家的少爷打着奔丧的名头回国,一回到四川去,且得收敛做派,因此今天这局,是做给他接风洗尘用的。有一人倒老实,想起什么,悄声提醒赵旻:“可别让你家柏英知道了。”

柏英是赵旻在英国交的男朋友,早他半个月回天津。

赵旻懒洋洋一笑:“知道又怎么了,天津好玩的地方这么多,他在英国憋的要死,一回来早就玩疯了,哪里顾得上管我。他玩他的,我玩我的,谁又在乎谁。”

友人不再多言,倒是那小相公心猛地一跳,遇上赵旻这样的贵客,便是赔钱都愿意,本存着花好月圆的心思,此时才知道赵旻是有主的,有主也无妨,只是他转身时瞄了眼赵旻的箱子,才发现一模一样的香水,人家装了大半箱,打发自己,就像打发个小猫小狗,他却奢望那十分皮相下藏着一分真心来,倒真是阴沟里翻船,被那张脸给唬住了。

这时雅间外又传来骚动吵闹声,听见什么人扯着嗓子在叫骂。赵旻久不看热闹,忙开门凑了上去,倚着二楼的栏杆往下望。不知是哪家的大奶奶来此捉奸,身着藕荷色旗袍,脚上踩着双白色小皮鞋,唯一有些不搭的便是那红艳艳的指甲,似要戳到奸夫脸上去。

说是奸夫,赵旻也有些拿不准,按年岁看,总不像是这位太太的丈夫,倒像是这太太英年早婚,生了位这样俊俏的儿子。

这人长得好看,赵旻忍不住盯着他多看了几眼,又问跟过来的小相公:“这也是你们小白楼的人?”

小相公摇头道:“不是,这人我也不认识,但是这些日子总来,听说是给位有钱的老爷当了男妾,被自家大太太领着过来捉奸的。”

赵旻觉出他话里话外以不似方才热情,便把人下巴捏了去,晃了晃,哄道:“怎么不高兴啦?我哪句话可有说错?”十足的注意力,只一分拿去调情,余下九分,还是集中在那个倒霉的男妾身上,转瞬间,楼下的那位太太怒火更甚,捉奸不成,火气不敢撒给丈夫,便指桑骂槐起来,那人只把头低着,装聋作哑的听。

赵旻虽喜欢乖的,却不喜欢窝囊的,更讨厌逆来顺受的。

在那小相公眼里,赵旻十分的恶劣被十分的皮相连消带打只剩得一分,那楼下这人,一百分的皮囊,却在那十分的窝囊下,也只剩面目可憎,乏味无趣了。

赵旻偃旗息鼓,不再蠢蠢欲动着去“救风尘”,正要搂着怀里的人回房,眼角余光却瞄见那太太说到怒处,抬手便打,见那红艳艳的指甲划出道残影,便猛地停住,再往下,那纤细的手腕上便抓了另一只指骨分明的手。

赵旻顺着那手往上看,又来了兴致,接着便瞧见那双眼睛,充满着受辱后的怒意,正是这一丝不带遮掩的怒意,方才让那张呆板漂亮,却死气沉沉的面容变得生动起来,眼若桃李起来。

赵旻目不错珠,盯着楼下,对小相公道:“你去给少爷打听打听,这人叫什么名字。”

“听说是姓应,好像叫……哦,对了,叫应闻隽。”

不需小相公来答,楼下的太太已经“应闻隽、应闻隽”的奚落叫骂起来,大概是以他男妾身份大做文章,虽不是什么污言秽语,却字字诛心,应闻隽已怒极,胸口不住起伏。赵旻却觉得,不够,还不够,若是换他来,站在对面,非得把应闻隽给气哭不可。

他想,看这样的人哭才有意思。

又兀自看了一会儿,俯身朝那小相公耳边吩咐了些什么。

那太太骂完人,出完气,领着随行仆人扬长而去。应闻隽今日受了奇耻大辱,顾不得丢人,在原地站了好大一会儿,方平静心绪。正要离去,却见一小相公围了上来,应闻隽皱眉,下意识要躲,却又忍不住想到,以色侍人,自己同他们并无不同。心灰意冷间,低声问道:“去楼上给我开间空房,再拿些酒来吧。”

小相公一怔,心道,当真配合,倒不用他使手段了,便让应闻隽等一等他,去去就来,回头便又回到赵旻处,问赵旻可要找个借口替他,赵旻却说:“这人看着性子烈,你先去探探口风,看他是真烈还是假烈,若是假的,我再来也不迟,若是真烈,便罢了,我倒也不是爱霸王硬上弓的主。”

小相公点头离去,再回到大堂,却傻了眼,哪里还有应闻隽的影子!只当这书呆子临阵脱逃,回家去了。然而今日还未开盘子,赵旻他也不想得罪,本想着装模作样找上几圈有个交代,却瞧见一位老主顾来了,心下一想,赵旻这般浪荡纨绔子弟,还是不要越陷越深的好,当即弃赵旻而去,和那老顾客出双入对起来。

赵旻喝了几口酒,小憩片刻,小相公走前忘记关上窗户,一阵风将赵旻给冷醒了,四下一看,外头天色已黑,房中空无一人,这才明白被人放了鸽子,当即骂了句难听的,一整衣领,打算找个地方歇一晚,总得要去一去身上的脂粉气,才好去拜访他那位几年不见的亲舅舅。

然而被一千人骑万人上的小相公戏耍,赵旻面上无光,脸色奇差,摆出副目中无人的嘴脸来,一路招摇过市,倒是路过一间卧房时,里头门没关严,听见里头有人在叫,跟猫似的。他下意识往里一看,不是应闻隽又是谁?

赵旻一笑,推门进去。

不等开口,应闻隽便扑了过来,身上热得很,开口便问:“跟过别人吗?”

他身上热的不正常,透着一股淫靡的劲儿,赵旻不住在心中赞那小相公识趣,明明只是吩咐他将应闻隽灌醉,探探口风,怎么还在酒里掺了别的东西。他还记着自己先前说过的话,装过的面子,不过瞧应闻隽一副投怀送抱的样子,不像是要为那位流连花丛的丈夫守身——看来是假烈了。

只是一张口,惹得赵旻发笑。难道是将他当成了小白楼的相公不成?

赵旻想了想,低声问道:“便是跟过别人又如何?”

应闻隽盯着他的脸,茫然片刻,沉默片刻,继而黯然神伤,自言自语:“我又有什么资格嫌你。”

赵旻又是一笑,将人拦腰抱起,把门踢上,往床榻间走去。喘息之间,二人互相抚摸起来,脱下对方的衣服,赤裸裸的抱着,应闻隽起先生涩,似是许久未行房事,药性一上来,却是什么都顾不得了。返程途中,赵旻晕船,倒是没机会乱来,细细一算已憋了许久,此时将应闻隽抱在怀里,下头硬的发疼,顾不上调情,伸手就往人下头摸去,想开一开那干涩的股道,快些行事。

只是一摸,赵旻立刻笑不出来了。

他面色古怪,勉强定下心神,又朝应闻隽两腿间摸了两下。片刻后,赵旻低低操了一声,脸色又不好起来,凑到应闻隽耳旁,刻薄道:“你下面怎么这样?不会怀上吧,我看要不就算了,你可别回头肚子大了赖上我。”

应闻隽耳尖微红,想了半晌,摇摇头,回答道:“他一直都是……弄进去,我从没出过问题。”

这话让赵旻琢磨了半晌,怀上就怀上,怎么这字儿烫嘴,莫非说不出口?还非得说“没出过问题”,二人衣裳都脱了,还要脸面做什么,可真是……矫情,又倔,又惹人疼。

应闻隽看出赵旻的犹豫,神色冷下,将人一推,红着脸就要穿衣裳,说道:“你要怕就算了。”

他不推还好,这样一推,赵旻可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当即又把人按回到榻上,嘻嘻笑了两句,势必要争个胜负:“那今夜就叫你瞧瞧,少爷我到底怕不怕。”

赵旻将人一按,掰开应闻隽的两条腿,借着床头灯去看,又忍不住上手,往他开了条缝的地方摸,忍不住问道:“你从小就这样,家里人没带你去看过?”

应闻隽将头一扭,不去看赵旻的脸,衣裳都脱了,腿也张开了,却像是临门一脚犹豫起来,想起那个名存实亡的丈夫来,但到底没把赵旻再推开,只是低声抗拒道:“不干你事。”

赵旻被拂了面子,也不恼,存着坏,只手下用劲儿,把应闻隽摸的不住喘息,腿心湿了一片,不知是药性厉害,还是应闻隽天赋异禀,又或是赵旻手上功夫厉害。他总还有别的办法报复,俯下身,亲昵地贴在应闻隽耳旁,促狭道:“你是男的还是女的?”手下却不停,进进出出,沿着那里的轮廓,将那口长错了的女穴里外奸了个遍。

眼见应闻隽要恼了,赵旻才偃旗息鼓,抽出湿漉漉的手指,朝人屁股上拍了拍。

不愧是结过婚的,赵旻这样一拍,应闻隽就晓得是什么意思,爬起换了个姿势,背对着在床上跪趴着。赵旻低头一看,见后面那口软穴已被前头流出的淫水儿浸得湿了个透,倒是连额外哄一哄的功夫都省了。

赵旻嘴上逞能说不怕,心里还是怕,怕应闻隽这身子碰不得,怕再碰出个小的,回头赖上他,只把自己的东西从后头插了进去。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后,床单猛地被双骨节分明的手抓皱,一颗豆大的汗水迸溅在上面,洇出滴暗渍,什么人叫喊了一声,似乎是真痛着了,又有人来哄他,撒娇着埋怨道:“你哭什么,我就让你痛成这样?”话虽这样讲,下头禽兽一般的东西却是不停,压根不给身下之人喘息之机,只将对方当个肉器,蛮横地发泄进出着。如此捣弄了数下,动作方通畅无阻,又没再听见对方痛声叫喊,心知是把人给操开了,心念电转间意识到应闻隽方才怕不是被痛哭的。

他又往里入了入,直至胯部粗硬的毛发刮着应闻隽久不被丈夫揉捏爱抚的臀,哄道:“他待你不好,今夜才有机会让我疼你,若是他待你好,今夜又怎会叫我得逞?要哭,下了我的床,随你怎么为他哭去。莫非你不是心中有愧,你是害怕?”

赵旻揶揄一笑:“你怕什么,你我二人都这般亲密了,看我可有问过你的名字?今夜一过,你我桥归桥路归路,哪怕明日就在金钟桥上碰见,也谁都不认识谁。”这话说的心不诚,应闻隽不知赵旻是谁,当他是这小白楼的相公,可赵旻却是将应闻隽打听的一清二楚,明摆是在床上的话做不得真。抬眼见应闻隽依旧心事重重的模样,赵旻那股不服气的劲儿又上来,抓住人的脚踝,将人顺势一翻,狠操进去。

应闻隽又痛叫一声,这次却是头撞着床头,赵旻的手又伸过来,护着他的头,应闻隽则怕自己被顶下床,慌忙伸长胳膊搂紧赵旻的肩膀。这一伸一抱不打紧,倒是比方才亲密许多,二人大汗淋漓间望着对方,有了不该有的默契——各自将眼睛错开了去。

赵旻使出浑身解数,应闻隽难以招架,不消片刻便难耐喘息起来,汗津津的结实手臂搭在眼上,衬得半张着的嘴巴红艳艳的。他下面虽多长了个东西,叫赵旻第一眼看见就想了好一会儿这人到底是男是女,身子却是实打实的男人模样,结实匀称,像他的脾气一样硬,抱在怀里好一会儿,才软化下来,真是叫赵旻爱不释手,性欲更甚,觉得这今日这小白楼没白来,把人在床上折腾的死去活来,将攒了一个月的浓精喷在里头,才稍稍作罢。

二人喘息着,皆是汗津津的,赵旻欲望发泄了一次,才有心情调情,抱了上去,笑嘻嘻着撒娇道:“是我好,还是你丈夫好?”

应闻隽脸上尤带着被情欲浸过的痕迹,被赵旻操出精来,药性稍稍退下。听罢这话,只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怎知我有丈夫,不是说谁都不认识谁,连姓名都未打听过。”

“那当然是哄你的,我知道你是谁。”赵旻继而埋怨,“为什么你家大太太指着鼻子骂你你都不吭声,我才说了这样一句,你就给我脸色瞧,你欺负我做什么。”

应闻隽没接腔,不欲争辩谁欺负谁,一番话又惹起伤心事,转瞬间憋屈起来。赵旻察言观色,不吭声了,过了一会儿,才听应闻隽平静道:“我已许久未行过房事了。”

赵旻哦了声,坏着心思追问:“那是他不行了,又或是行的起来,但对你不行。”这话一出,见对方神色有些恼火,赵旻收敛着,一副讨巧卖乖的模样,手也伸了过去,这次摸的是前面的女穴,起先没动心思,如今尝过这人滋味,又被他一瞪,赵旻反倒蠢蠢欲动,脑中霎那间只剩一个念头。等反应过来时,已是将人按在身下,龟头熟胀的像个李子,正抵住穴缝来回滑动,不消片刻,应闻隽前头那根也硬了。

应闻隽此时的反应倒比方才赵旻干他后面时厉害得多,似乎是想坐起来,双手不住推拒着,却又未曾真的使力。赵旻心痒难耐,本来只想逗一逗他,不真的插进去,如今见应闻隽这模样,身体快过脑子,大着色胆放纵一回,心口不一地插到人家前面去了。

应闻隽这次没再痛叫,就是两手死死抓着赵旻结实的脊背,留下十道痕迹来。

赵旻一吃痛,胯下就越发用力,他越用力,应闻隽也跟着用力,二人不一会儿便爽得头皮发麻,再顾不得谁是谁,一时间屋中只听得见肉体拍打之声混杂着些许粗喘,越到最后,淫靡水声也大起来。应闻隽浑身紧绷着,不是疼的,却是爽的,若起初还有退却之意,对自己的责备之意,如今被赵旻这样在床上一伺候,也是什么都记不得了,小腹似要绷成一张铁皮,不过一刻钟将过,竟是抽搐着去了。

那一丝丝因放纵报复而生的悔意为着片刻的肉体欢愉而荡然无存,应闻隽见赵旻依然动个不停,已经无力应付,只软绵绵地推了他两下,见推不动,所幸随他去了。又见赵旻皮相好,床上功夫顶绝,反倒生出些长久之意来,心想用那老东西的钱偷偷养着这小白楼的相公也不错,丝毫不知几个小时后,他就要为这片刻欢愉付出代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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