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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在人文社科书店找到一本b市的地理志略,掰着手指头数地形图上的等高线,按经纬线的梯形分幅法,一遍遍计算划分经差和纬差,仿佛算着算着,他和单冽就没了距离差。

志略里一页页b市的风貌,都是回忆里最美的风景。

大概从来最美的风景,总是最孤独又最寂静。像是孑立在海岛尽头的白塔,妄行在凶涛骇浪里的鸬鹚,柔密海底无声息的鲸落,何其静美,又何其孤峭。在这人所不知的孤寂里,比空气都要缄默的楚清和单冽,进行着远距离的思恋。

单冽每周都回来与楚清见面。

偶尔他在黄昏归来,风尘仆仆的车轮在夕阳里扬起一地落叶花飞,带着一车身烧红秋天的枫叶,停在校门口等楚清放学。偶尔是清晨等待在洒满微冷晨光的合欢树下,任树荫斑驳他一身黑衣,靠着车静静望着从楼梯上缓缓下来正准备去上课的楚清。

寒蝉噤鸣的白露,是楚清的生日。

单冽送他一把亲手设计制作的鸟巢椅,放在601室落地窗前,铺一块鹅黄的马海毛坐垫。阳光明丽的周末,楚清乐意一整天窝在这个小鸟巢里看书。单冽做好晚饭,从厨房里出来,面无表情揶揄他一句“在孵蛋?”,楚清拿书飞他。他像个武林高手,单手接住书,端着盘菜就走过来,在椅子前弯下腰吻他,嘴唇黏热相贴。

木染青黄的秋分,适合登高看山峦。

单冽置备了帐篷和睡袋陪楚清去露营,在山顶摇曳的秋风煦日里吻他。坐在帐篷边,把他裹进宽大的外套里,从日落开始用目光追逐星星运行的光迹。帐篷顶上飞速掠过绚丽的星轨,川流不息的透光迷离。光裸着身体在零碎的午夜阳光里滚作一团,像蔓绕共生的藤葛,浑身沾满彼此清冽的气息。

贪恋一刻的拥抱实在太过美好,以至于分别的漫长时日显得格外煎熬。

一个人开着车穿梭在空旷的雨街,凝视着路灯在一丛丛梧桐树叶里明灭,安静幻想远方的人在逼仄的路口出现;一个人熄了灯在被窝里断断续续讲电话,说了再见还舍不得挂断,在黑暗阒静里倾听那边模糊的脚步声流水声白炽灯管吱吱叫声还有打火机点烟的弹片共鸣声,直到自动关机的屏幕昏昏暗去,就像是一个世纪的颠覆;一个人喝完冰箱里的酒,去熄灭心底触不到的火,呼出的烟圈里播放记忆的黑白默片:他走向面前他扬起嘴角他晴好明媚的眼里带着他的冷漠他的狂乱他的温柔,每一段情节,都是欲盖弥彰的想念。

一直都是一个人。那些一直以为一个人可以完成的风景,现在因为缺少另一个人,碎裂成幽暗思念里无数遗憾的光子,蛰伏在每一次相见的细节,一粒一粒,闪烁成温暖的微光。

浸满夕阳的恬静午后。卷轴窗帘是一片九宫格的细纹波浪,漂浮在双人床松软的枕头。楚清被单冽拥着覆压在柔软的被窝里。单冽从他背后用两臂将他整个圈在怀中,像是要将他禁锢在身体里,不让他有任何机会离开,脑袋抵着他光裸的肩膀,闭了惯常那双冷冽的眼睛,静谧慵懒地沉睡在雪白的背脊上。

中秋的黄昏,楼道里弥留南瓜羹的香气,是楼下的人家在做团圆饭。窗外传来孩子咿咿呀呀响亮的哭声,程放在哄他那俩宝贝妹妹:“不哭不哭吃螃蟹吃螃蟹了啊”,露台底下的花坛里玩耍的流浪猫喵喵叫唤,门卫大叔开着小电瓶车拿着扩音喇叭高喊“争创国家级文明先进社区”……

楚清被远远近近的嘈杂声扰得睁开眼,有些惺忪地眨了眨,目光渐渐清明。

感到单冽伏在自己肩上平缓而温热的呼吸,气息拂在赤裸的肩头,在那方肌肤上凝结出一小片的湿热。

楚清微微转过脸,想去看看单冽的睡颜。身体轻轻动了一下,才发现他们的下身还紧紧连结在一起。意识到单冽的分身还满满地充实在自己的后穴,他不自在地把脸埋进松软软的枕头里,耳朵都火辣辣的,不自觉就绷紧了全身。

后穴里边撑得满满实实的东西竟然慢慢硬挺起来,复苏了一样,渐渐扩张,要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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