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体温偏高,床板被他压得陷下去一块,空气里沐浴液的香气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和秦湛睡在一起。
顾辛夷想了想,把卷在身上的被子分出来一些给他,小松鼠一般地用爪子扣住了被角,背对秦湛,缩到了床沿。
秦湛没有将被子盖好的意思,隔了许久,他叹了口气,之后便没有了声响。
他叹气叹地很轻,像是羽毛落在棉花上,黑暗中显得萧条。
顾辛夷有些良心不安。这是秦湛幼年生活的处所,每一处陈设都凝结了无数的回忆。归家的游子常会有不安,大抵是近乡情怯。秦湛也不例外。
房间里的宁静像是无声的指责,顾辛夷在被窝里扒拉了一会,小声哼哼:“你现在还怕吗?”
“怕。”秦湛回答地很干脆。
“那你抱吧。”顾辛夷转过身来。既然决定要给秦湛安抚,那就要做的彻底,因此,她不仅给他盖好了被子,还伸出了手臂,搂住了他的腰,“这样可以吗?”
由于身高差,她的脑袋搁在他的脖子边,侧身的姿势露出半边肩膀,粉色的细带松松垮垮,再向下,他可以看见一片雪腻柔软,峰峦之间,有深不见底的山谷。这样的美景是很难得一见的,秦湛视力和记忆力很好,通过判断,他知道,顾辛夷一定没有穿上内衣,秦湛没有犹豫,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声“嗯”了一声。
——到了现在这步境地,他多说多错,享受就好。
从顾辛夷的角度观察,秦湛半阖着眼,浓长的睫毛舒展,墨色瞳孔里的光华被掩藏,乖巧又温和,像是一只收起了利爪的豹子。顾辛夷心下熨帖,又把他搂紧了一点。
秦湛被她搂得很舒服,馥郁馨香的气息从他的鼻尖传到神经,视觉中枢也释放刺激的信息素,大脑皮层下发指令,他的身体做出了精准的反应——他硬了。
在他幼年的房间里,顾辛夷躺在他的床上,墙边的柜子里有他得到的奖状、奖杯、有他写过的作业本,有他看过的书,这一切与成人的世界距离遥远,但他怀里却真真切切地抱着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
秦湛感受到了禁忌的快感。
柜子里大部头的著作摆地整齐,镶金边的书页在夜色里也煌煌透出光——是一部《论语》。鲜明的记忆从长河里跳脱出来,小时候他念过《论语》,读过儒家经典,圣人说,要“存天理,灭人欲”,讲求禁欲。顾辛夷没有沉睡的意思,时不时稍作扭动。秦湛想起当时书上给出的注解,是将过分的欲望归于人欲,所谓“灭人欲”,并不是要禁绝,而是要节制。
他一边思量着圣贤的智慧,一边揣摩着不能为外人道的情事。
他不熟知,却渴望的情事。
“秦湛,我能放开你了吗?”顾辛夷又动了一下,胳膊碰到他的腰侧,让他颤栗。
“为什么?”他不满意地问。
“因为你身上太热了。”她说。这是实话,秦湛的体温本就偏高,此时更像是一个火炉,夏初的夜里,她身上闷了汗。
他们还是分开睡的好。顾辛夷这样想。但秦湛想的和她截然不同,他决定顺从本心,向她展示他的渴望,但在此之前,他照例询问了她的意见:“我身上热,是因为我受到了你的吸引,我很想和你亲近,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产生能量,你如果觉得热,我有更好的方法给你降温。”
“什么方法?”顾辛夷小声问,她心底有了一个答案,却不清晰,她想,她似乎点燃了一个火药桶。
“顾辛夷,我们做吧。”秦湛告诉她,“我想把你的衣服脱下来。”
直白坦诚,毫不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