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谷弟子众多,这么多修炼流枫心法的人,若都是为了给淮瑾做解药,那他定出身不凡,家世显赫。
他先前还纳闷,明明淮瑾不能习武,为何师父还将他领了回来,他只当师父心善,却忽视了谷中对他的关照。
淮瑾屋中的独幽琴、乌木案、琉璃灯,还有那不计其数的书籍,明显不是个普通弟子能用的。
而且只要他带着,落霞谷随便哪个地方都可进得,包括这座雕栏玉砌的凝霜阁,师父身为谷主,都没有居住在这里,淮瑾却是三天两头就能来泡温泉。
此前,江瑀因他身体弱,师父师兄们又对他爱搭不理,一直忽视了这些,将他放在了需要照顾的位置。
江瑀脑中转过很多被他忽视的细节,眼中不由露出惶惶之色。
他眸光微颤,团着手炉的双臂都在抖:“带我出去,不用请示师父吗?”
淮瑾青葱似的指尖拨着书页,眸中晦暗不明,他唇边含笑道:“还是要说一声的。”
江瑀松了口气,只要能有人压得住他就行,只是现在自己身子动弹不得,要怎么去找师父呢。
为了尽快好起来,江瑀极力忍耐他的种种逾矩行为,可淮瑾却愈发得寸进尺,不仅夜里会搂着他睡,时不时还会钳住他的下颌,强压着人亲。
他丝毫不掩饰眼中的情欲,就这么赤裸裸的展现在江瑀面前,而江瑀仿佛砧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
江瑀因自尊受到威胁,难免做出过激的反应,而淮瑾对他的拒绝视若不见,依旧我行我素,江瑀没有办法,只能用身上的伤搪塞淮瑾。
多么荒诞,江瑀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沦落到需要装可怜的境地。
而且是在这个病秧子面前!
他有理由相信,若是哪天他身子好了,淮瑾怕是会立即扑上来将他吃干抹净,这落霞谷是待不得了。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入了冬季后,气温越发冷了。
江瑀从未觉得日子有这么难熬过,虽已能自由走动,但手脚僵硬冰冷,总没个热乎的时候。
这日吃完午饭,阳光正暖,淮瑾从早上就不见人影,江瑀躺在院中的摇椅上晒太阳。
微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叶拕还给他温了补身子的药酒。
他也算是过上了从前期待的日子。
江瑀自嘲笑笑,掀开身上盖着的薄毯:“我去师父那看看。”
正在屋檐下煎药的叶拕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师弟,师父他搬到后山去了,山路难行,你身子又不好,还是等年节时再见吧。”
江瑀摇了摇头,过年时众师兄弟都在场,又是个喜庆日子,何苦拿退出落霞谷的事搅了师父兴致。
再说要是叫淮瑾知晓此事怕是会出岔子,今日正好他不在,刚好能办了。
叶拕心里着急,看了眼院外无风自动的树梢,快步上前拦道:“师弟,还是别去了,师父他前段日子病了许久,贸然前去打扰恐怕不好。”
“师父怎么了?”
“就……那天晚上,师父在院子里站了一夜,第二天他就病了,养了许久才见好。”
江瑀闻言,觉得师父心中对他应是有愧疚的,这样更应该趁热打铁了。
等再过些日子,谁还会记得他这个废人。
而且淮瑾行为越发放肆,他必须得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