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瑀并不看他,专心张嘴等喂,他头发夹在衣襟里,刺得颈间有些痒,江瑀抬手想将头发弄出来。
结果他手才抬到一半,淮瑾就蓦地护着碗往后退。
这动作熟练的让江瑀有些尴尬。
他是扒拉掉了几只碗,但也没必要吓成这样吧,你是买不起这几个碗还是怎么地?
江瑀把头发拨了出来,张着嘴“啊”了一声。
淮瑾抱着碗睨了他一眼,重新坐回原位。
吃完了饭,江瑀端着茶盏漱口:“阿瑾呢?”
“你要哪个阿瑾?”淮瑾夹了鱼,捏着筷子挑刺,慢悠悠问道。
“洗澡。”
淮瑾吃了口酥鱼,才将叶拕唤了进来。
“阿瑾,去洗澡啦。”江瑀在柜子里拿了自己的衣物,顺手将淮瑾的衣服扔的满地都是。
叶拕偷偷望了眼淮瑾,见他眉宇平静,仍旧不疾不徐的用着饭,才引着江瑀往侧室走去。
淮瑾搁了筷,叫人来撤了小桌,乔篱走了进来:“主子,京中来人,万岁爷催您回去。”
淮瑾漱着口,漫不经心道:“就说我这里有事。”
他想起江瑀被乔四抽的一鞭,将床帘钩上的鞭子取了下来,扔给乔篱道:“你去一趟京中,打他五十鞭。”
乔篱:“年尾有祭典,这……”
“那你就守着,等祭典完了再打,正好可以吓他一段时日。”
乔篱捏着鞭柄上挂着的金穗,心底有些不安。
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那也是打万岁,他觉得自己迟早得死在这事上。
屋内地龙烧的热气腾腾,淮瑾捏着玉竹扇轻轻摇着,温润的声音里透着凉意:
“不必留手,年后复印开朝能站得起来就行。”
乔篱见他热得额上都沁出一层薄汗,将窗户打开了一点。
“不要散了热气,”淮瑾连忙阻了,“江瑀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乔篱合上窗棂,躬身回禀:“据江家族中人说,江家二老年轻时分散,直到师弟两岁时他母亲才被江父寻回来。江家二老去的蹊跷,师弟好像知道内情,但他拦着没让报官,只将家中夫子赶走了。”
“他那时才七岁,能做得了什么主,不愿报官的怕是另有他人。”淮瑾合了扇子,在手中掂量着,“这个夫子查了没有?”
乔篱:“夫子名顾灿,出身晋州顾家,现在不知所踪。”
“晋州顾家?”淮瑾看了他一眼,问道:“无影剑很出名的那个顾家?”
乔篱点头应是。
淮瑾挑了挑眉:“那顾灿怎么会做了夫子?”
乔篱:“据底下人来报,顾灿年轻时文武双全,在江湖上名气也不小,只是不知为何,被顾家逐出了家门,后来弃了武艺,以教书为生。”
他垂眸想了想,又说道:“他被师弟逐出江家没多久,江家族中就有位族老被杀,我让人查了府衙里的案录,是个用剑高手杀的,招式狠厉,折磨致死的,只是年代久远,仵作记录模糊,不能确定是不是顾灿所为。”
淮瑾点了点额角,沉思了片刻,说:“先将顾灿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