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小安子身边坐下,捡了软糯香甜的梅花糕吃着。
小麻雀在他膝上一蹦一蹦的,两只黑豆一样的眼,盯着他手里的糕跃跃欲试。
江瑀伸手抚着它身上的软毛,语气有些抱怨:
“你这小东西,我费劲钓了鱼给你,你不吃,现在倒馋我手里的糕。”
小麻雀好似听懂了,蹦跶得更欢快了,小嘴一张一合的啾啾叫着。
江瑀掰了糕点碎喂它,它立即心满意足啄着江瑀指尖的糕,漆黑如墨的两只眼眨了眨,还极为乖巧的用脑袋拱了拱他的指尖。
江瑀看它这呆样,很是认真的问了句:“小安子,这小东西没有大鸟带着,以后长大,还能不能飞呢?”
小安子想了想,说:“飞翔是鸟儿的天性,大约是能的,只不过它被公子喂惯了,就算能飞出去,怕是也养不活自己。”
“言之有理。”江瑀伸手点在小麻雀的头顶上,语气严肃:“小东西听到了没,飞出去是要饿死的,本公子养你一辈子,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说罢他按着小麻雀点了点头,软着嗓音道:“知道啦!知道啦!”
小安子被他逗得笑出了声:“明日就到南阳郡了,要不奴才去买个鸟笼?”
江瑀脸上带着笑,声音却冷了几分:“用笼子才能困在身边的东西,说明本就不属于这人。”
小安子面上愣了愣,他觉得公子不仅仅是在说小麻雀,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话,半晌后才选择就事说事:
“奴才觉得,小麻雀能得公子疼惜看顾,是它的福分,再说外面的世界凶险万分,用笼子困着它,怎么不算是好意呢。”
江瑀侧头看了他一会,见他双眼纯然,才轻笑了一声:
“你说的对,可我还是不想用笼子,它要是真飞走了,只说明我俩缘分尽了,以后是生是死,是好是坏都是它的命数。”
水声阵阵,江瑀未曾听到舱门开合的动静,淮瑾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
“世间万象,不管是用笼子,还是用绳子,只要两人在一起,就是缘分。”
他走路颇轻,没一点动静,江瑀被吓得身体一僵,过了片刻才恢复如常。
小安子识趣的退了下去,甲板上只余二人。
淮瑾伸腿勾了椅子,在他身边坐下:“阿瑀心都不知偏到哪了,怎么也不见给我钓条鱼尝尝。”
江瑀见他撑着腮,眼中一派天真的看着自己,倒是有几分以往的模样:
“行船途中,鱼哪有那么好钓,刚刚只是碰巧罢了。”
“也是。”淮瑾招来人吩咐停船,随即又老神在在的架起长腿盯着他,一副不吃到鱼就不走了的模样。
江瑀知道他的性子,只得捡了搁在一旁的鱼竿,挂好鱼饵下了杆。
四月正是雨季,天气变化无常,只见方才还日阳高照,此刻便有几朵沉甸甸的乌云压了顶。
江瑀抬头望了眼天色,只求这雨不要顷刻间就落下来,好歹等他钓到鱼先。
可是这老天好像专门和他作对。
才不过一会,雨点子就打了下来,在江面溅起一圈圈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