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手欠,接了人家的荷包,现在置之不理算怎么回事,好歹将人请进来说清楚。”
淮瑾侧颈望了他一眼,见他毫不在意,心中恼怒,他抬眸朝小安子看了看。
小安子立即会意,上前将门打开。
付绝进了屋,拱了拱手将南阳的习俗讲了一遍,问道:“请问兄台名姓?”
“淮瑾。”
付绝愣怔了一瞬,淮姓虽为国姓,并不常见,但随国也有不少。
可南阳郡中好像并无谁家姓淮,他并不想将妹妹远嫁。
付绝瞪了一眼不断拽自己袖子的妹妹,犹豫了半晌,还是想着打听清楚再做考虑:“请问兄台的名是哪个字?”
“握瑜怀瑾。”声音冷冽中透着威肃。
随国这么大,姓淮的不少,但今上登基后,姓淮取名敢从玉的只有天家。
付绝连忙拉着妹妹跪下行礼,战战兢兢道:“不知是殿下驾临,刚刚冒犯了,还请殿下恕罪。”
说书人常居南阳郡,当然认识付绝是谁,此时见他跪下了,忙不迭的闭嘴跟着跪下。
淮瑾朝说书人抬了抬手,示意他继续。
江瑀见他立时就猜出淮瑾的身份,不由一脸纳闷:“阿束当时怎么就没他这么聪明呢?”
“我跟他说的是‘暮景桑榆’,他当然猜不出来。”淮瑾笑着捏了捏他的手,“不过他现在应该知道了。”
说书人的脚软塌塌的倚在桌子腿上,嗓音颤颤悠悠的讲着风流戏子入馆接客,俏佳人沦落风尘,
付绝的妹妹跪在地上,悄悄抬头看了眼淮瑾,顿时被他的笑蛊惑得不轻,不由出声道:
“小女子丢荷包时不知是殿下……”
她推搡了一下兄长阻拦的手,继续质问:“殿下既然无意,为何要接小女子的荷包?”
淮瑾扫了她一眼:“先生讲的故事,倒不如你做的事有意思,你一个闺阁女子,在大街上随意扔荷包招婿,是有多恨嫁。”
小姑娘面色惨白,怒视道:“扔荷包本就是南阳特有的习俗,殿下既不知,大家解释清楚便罢了,我也不是那死缠烂打之人,殿下怎能将我与那恬不知耻的崔月儿相提并论。”
她话音才落,江瑀蓦地看向她:“崔月儿?”
他骤然站起身,将桌上的茶杯都带翻了,眼神冷厉的扫向说书人:“你这故事……”
说书人被唬了一跳,连忙跪地解释:“是去年杭州传过来的,据说这俏佳人乃是杭州城内崔攀的独女崔月儿,有好事者听后编成了戏曲小词,小的也是跟风讲讲,不是我编的啊。”
那个如年画娃娃一样的小丫头,现在……
他厉声喝问:“此乃崔家私事,怎么会闹得人尽皆知,再说那崔家姑娘不是跟心上人走了吗,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
淮瑾冷冷的扫了一眼说书人,见他吓得不敢言语,才慢悠悠的抬手将倾倒的杯盏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