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池子是六月底修的,吴川是六月初放走的,那些挑拨离间的话吴川应是带到了,要说其中没什么联系,鬼都不信。
现在走路还需要人搀着,看来是伤的不轻。
自己只是顺势而为除了吴尧,就能引来一场刺杀,可见南诏的那位掌印太监有多睚眦必报。
可说到底,幕后操控这一切的刘清昼,才是罪魁祸首,为何现在又没了动静,难道是两人又达成了同盟。
或者是刘清昼做了什么事,将这段摇摇欲坠的关系稳住了。
会是什么事呢?
淮瑾百忙中抬头看了江瑀一眼,见他居然毫无反应,忍不住用了点力气轻咬了一下。
“嗯……”
江瑀吃痛,呻吟了一声,伸手钳住他的下颌:“不是要等阿束吗?你这会儿急什么?”
淮瑾被迫松了口,咕哝了一句:“我们多久没见了,你都不想我。”
自从相识后,他们从没分别这么久,他在宫里每日抓心挠肝的想着这人,结果呢,好不容易见面了,这人居然在亲热时分心。
江瑀摸了摸他的脸,正要说话,就听外面的小安子低声道:
“公子,江少卿出来了。”
江瑀闻言,连忙熄了茶案上的琉璃灯,一把挑开车帘。
只见两顶轿辇刚好从宫门口出来,江束与一个年轻人下了辇,正在行礼道别。
年轻人离去后,江束回身望着渐渐合上的朱红宫门,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在侍从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往马车走去。
江束身侧的侍从挑着灯笼,江瑀在昏光中看得清楚,那个马背上神采飞扬的少年郎眉间似乎攒了愁绪。
看着弟弟蹒跚的步伐,江瑀心中酸楚几难抑制,湖泊般的双瞳流溢着波光。
待到马车远去,江瑀才放下车帘,微含泪光的双眸中露出一丝狠厉。
淮瑾敏锐的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抱着人不再乱动,取了火折子准备点燃烛火:
“师兄,你别担心,太医们说了,只要好好修养着,是不会留下病根的。”
马车外鞭声脆响,晃晃悠悠的往夜色中行去。
“不要点灯。”江瑀稳了稳情绪,涩声说:“那个伤阿束的平民现在如何了?”
淮瑾轻轻拍着他的背:“事发后他就被下了狱,阿束听闻事情始末,没让人追究,打了三十杖就放了,可要让人抓回来?”
“不用。”
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江瑀向后倚去,缩在淮瑾肩上闭目沉思,再也不理会身边人的柔声安抚。
再次回到定王府,已是戌时末。
这是当今圣上登基后派人新建的府邸,纵然淮瑾不在京都长待,但定王府该有的配置也是一样不缺,假山流水,亭台楼榭应有尽有,就是有些空落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