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子低垂着头,猛然一拍脑门,颔首退下了。
江瑀回了屋子里,夹着淮瑾的脸:“起床了,朝中有人找上门了。”
淮瑾用薄被盖住头,有气无力道:“腰酸、膝痛,不起。”
江瑀浑身也没劲儿,仰着头略定了回神,将手伸到淮瑾身下,抱着人进了浴室。
淮瑾趴在江瑀身上一点力气都不肯出,像个喝醉酒的无赖。
两人浸入水里时还是懵的,就这样泡着,迷迷糊糊差点又睡了过去。
江瑀晃了晃脑袋,取了岸边的凉茶漱口,才聚起一点精神。
他将人搓洗干净,又给拎了起来。
见他精神仍旧不大好,便用手指贴他的额头,这才发现人起了热。
江瑀立即就清醒了,披了宽袍就奔到窗边:“小平子,府里有没有医师?”
小平子应了声“有”就跃出了院子。
淮瑾先前身子不好,但凡回京,淮琅就安排了太医在王府轮值,这个规矩一直保持到如今。
江瑀给人穿戴好,锦毯一直盖到淮瑾白皙的颈子上,昨夜闹得太凶,没注意分寸,这时想要遮挡就有些吃力。
小安子见他将主子裹得紧紧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底下有什么,偷偷瞧了两眼,伸手将帐子放下。
太医来得极快,隔着纱帱把脉,说了声没什么大碍,就退下煎药了。
会客厅的几位朝臣听说淮瑾病了,想起前段日子他宵衣旰食处理政务,也没抓着今日罢工的事不放,纷纷嘱咐了几句好好照顾,就打道回府。
乔篱立在院外,看正屋的帘子都掀起来了,曹如锦守在檐下,他对她招了招手,又指了指窗边的江瑀。
曹如锦在窗边探头,小声说:“公子,乔统领找您。”
江瑀看了眼熟睡的淮瑾,轻手轻脚的出了屋。
乔篱走在前面,确定屋内听不到,才回身问:“你哥去哪了?”
江瑀道:“晋州生意出了点事,我让他帮我去看看。”
乔篱冷笑:“他懂什么生意,到底去哪了?”
“确实去晋州了。”江瑀见他脸绷得紧紧的,心里有些纳闷,“大概三两日就能回来,师兄不必着急。”
乔篱见他不像是撒谎,神色缓和了下来:“你少给他些银子,他没用到什么正经地方。”
江瑀好奇道:“我哥就只会拿去买酒,能用到什么不正经的地方?”
乔篱冷声说:“浴堂。”
江瑀有些迷惑地睁大眼睛:“泡个澡有什么不正经的?”
乔篱面无表情:“你是不是还没睡醒?细想想再说话。”
他说完就转身离去,江瑀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的背影,少顷后抬指按了按眉心,定了半晌才往回走。
刚进院子,迎面就遇到刘清昼。
刘清昼气得晕眩,双眸通红,看他的眼神里仿佛裹着刀子一般。
江瑀往檐下瞟了一眼,见曹如锦低垂着脑袋站在房门口,一时也生不出气来。
刘清昼垂在袖中的双拳紧握,指甲嵌入掌心:
“你当真是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