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瑾浅浅舒了口气,轻声抽噎道:
“师兄要说话算数。”
叛国通敌的罪要是深究起来,刘家上下几百口人,都是要下狱看押。
刘家世代忠良,刘太傅更是天子帝师,淮瑾没有将刘清昼的罪行昭告朝堂,算是给刘家留了情面。
午膳后,他将太傅刘寅单独召进勤政殿,将刘清昼的事情说明了。
太傅刘寅听完脸色苍白,连辩解一句也无,求了个探监的恩典,便行礼告退。
淮瑾赐了轿辇送老太傅出宫,挥退殿内为刘寅准备的太医,坐在桌案旁若有所思。
诏狱内。
牢房无窗,分不清白天黑夜,高墙上零星排列着几个气孔。
刘清昼套着罪衣,坐在靠墙的砖床床沿,盯着木桌上黄澄澄的烛火。
纵使身旁无人,他唇角的那抹笑始终未曾消散,在这昏暗的牢中,衬得他脸上鞭伤愈发狰狞。
走道中传来缓慢的脚步声,刘清昼微微蹙眉,向里侧了侧身子。
刘寅年岁上来了,身体不是很好,受不住牢中阴凉的霉潮气,走得极为缓慢。
他让狱卒退下,站在栅栏外看着幼子,低低地问道:“为了个心里没有你的人,落得这般下场,你可后悔?”
刘清昼身形僵了一瞬:“父亲何时知晓的?”
刘寅已经站不稳了,他扶着栅栏:“当年你不顾家中劝阻,一意孤行非要从军,我就觉得不对劲,当听到殿下说出的种种罪状,为父就猜到了。”
刘清昼未曾转身,依旧面对着墙壁:“是孩儿不孝,玷污了刘家数代忠良之名。”
刘寅急得手抖,“贪污军饷,安插暗谍,这是叛国通敌的大罪啊!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的……”
“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刘家上下几百口人,在你眼里也无所谓吗!儿啊,你跟殿下解释清楚,求殿下看在那些事都是为了他的份上,留你一命可好?”
刘清昼惨然一笑:“殿下未曾对刘家下手,就说明他知晓了其中缘由,既已知晓,却并未对我网开一面。”
“父亲,我落得此下场。”刘清昼蓦地转身,双眼通红,“不是因通敌叛国,是因为……是因为伤了他的心上人罢了!”
“放过刘家是报恩!我坐牢中是寻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