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江束站在碧纱窗前,望着院中的木芙蓉,宛如轻纱般的白色花瓣在风中轻颤,洁白剔透如霜。
白的也不一定就干净,那双腿就脏得很。
江束扔了敷脸的帕子,帕中裹着的冰块跌落在桌案上,发出碎裂的清脆声响。
青云见他脸色微冷,不由出声唤道:“公子……”
“无事。”江束走到铜镜前照了照,脸上的红印未消,“舅舅还没回来吗?”
话音刚落,窗棂就传来开合声,顾灿身着一袭灰衣,翻进了屋子。
“舅舅,我哥怎么样了?”
他将佩剑扔在一旁,呈大字型倒在软榻上,喘着粗气道:“茶。”
江束抬手让青云去外面守着,自己拎着茶壶上前。
顾灿连饮好几杯茶才说:“那群人太能追了,我兜了半座城才甩掉他们。”
“你脸怎么回事?早上出门还好好的,又被小皇帝挠了?”
江束放下茶壶:“先别说这个,我哥怎么样了?”
顾灿用巾帕抹着脖颈间的汗:“他好得不得了,还能压着人亲,你担心他作甚?”
江束眉间一跳,不知被他这话戳到什么痛点:“他不是被迫的吗?”
“我怀疑你弄反了。”顾灿起身,把巾帕搁在铜盆里淘洗,“他强迫别人还说得过去。”
江束闻言放下悬着的心:“今天定王急匆匆地去找小皇帝拿药,我还以为是兄长出了什么事。”
顾灿道:“是有个人重伤了,看着像是你哥的好友,元气大伤,救回来恐怕也活不长久。”
江束俊脸微沉:“舅舅查的怎么样,到底是谁要对我哥不利?”
“刘清昼,刘太傅家的幼子。”顾灿把帕子晾好,坐回软榻上,“有吃的吗?”
江束从食盒里取了糕点推过去:“他不是死了吗?前两天诏狱把尸体都送还刘家了。”
“没有死。”顾灿捡了个荷花酥吃着,“逃出去了,外面的禁军都是以抓盗匪的名义搜城,可见定王没打算因他治罪刘家。”
江束脸色有些难看:“刘清昼都对我哥下杀手了,他居然还顾念刘家,将人全下狱了,我就不信刘清昼能坐得住。”
顾灿道:“可能其中有什么隐情吧,别光说你哥了,你的脸是不是小皇帝挠的?”
“舅舅别担心,他吃亏更大。”江束脊背直挺,坐得端庄,“不行,等晚上我要去一趟定王府,不亲眼看看我不放心。”
顾灿没理他后面一句,咬着荷花酥好奇地问:“我知道你是个不好惹的性子,说说看,小皇帝怎么吃亏更大。”
江束端着茶杯沉吟须臾,说:“你别问,反正哭的不是我。”
小皇帝都哭啦!顾灿挑了挑眉:“他没找定王告状?”
“有脸他就去说。”江束抿了口茶,神色声音都很平淡,明显心不在焉,在想着别的事情。
顾灿似有所悟,轻轻“啧”了一声。
江束放下茶杯,走到桌案前写了张帖子:“青云。”
青云掀帘入内,江束把帖子递给他:“亲自交到刘清宿手上,说本官约他明日过府一叙。”
青云接过帖子,颔首领命。
顾灿道:“刘家这两天忙着治丧,怕是不会应约。”
“由不得他。”江束语气凌厉,“刘清昼敢对我哥下手,我就先剁了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