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瑀烧的糊涂,他模糊中只听见弟弟有事与他说,轻声问道:“阿束有何事要说?”
江束放下药方,声音温和:“无事,哥哥好好休息,把身子养好最重要。”
淮瑾也知现在不是好时候,他轻轻拍着锦被,将人哄睡后,朝外间使了个眼色。
江束起身离了床前的小杌子,率先出了房间。
庭院里秋阳和煦,小云雀在檐下欢鸣,今日天气很好,江瑀若不是生病,此时通常会一边坐在亭中逗猫,一边等着淮瑾从书房归来用早膳。
江束不喜灿阳,退到檐下的浓阴处:“我哥身子这么弱,你不怕我说出事实,把他气出好歹来?”
谁让你说事实了?淮瑾看着拢在阴影中的江束,就凭淮琅现在颓靡的状态,他是不喜江束的。
伤人,也不一定需要动手。
他不确定江束对淮琅到底有没有真心,若事实果真如淮琅所言,江束事后不生气,也有可能是为了他兄长着想。
他望着桂树下的小狸奴,直接问道:“你喜不喜欢阿琅?”
江束道:“喜欢。”玩。
淮瑾皱眉:“浊水污泥是你说的?”
江束轻描淡写:“是。”
淮瑾目光如同寒霜过境一般扫向他:“你既喜欢他,为何又要说这样的话伤他?”
江束神色宁静,语气不带有任何温度:“难道不是事实吗?”
淮瑾面色冷冽地沉默了片刻,缓缓问道:“你之前对他唯恐避之不及?怎么会忽然转了性?”
江束歪着头瞅了他半晌,突然笑了起来:“尝了一口,味道略酸,但尚有些清冽滋味。”
这人拿他弟弟当什么!
淮瑾正要发怒,就见江束看向他身后:“哥,你病了就好好歇着,起来做什么?”
江束边提醒淮瑾,边快步上前扶着江瑀的手臂,淮瑾一肚子气顿时散了个干净,仔细回想了一遍刚刚的对话。
确认没什么不好言论,才略略放心。
江瑀记着那晚淮瑾说的话,担心弟弟又胡闹,结果刚出来就被发现了,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东西略酸?你不是不喜欢吃酸的吗?”
江束抿唇微笑:“葡萄。”
江瑀睁大眼睛:“你把我猫吃了?”
“没有,是果子。”江束掀了帘,伸指探了探他的额头,“哥哥怎么给猫取这么个名儿?”
江瑀在床边坐下,他走了几步,把脑子都晃成浆糊了:“照着娘亲的名取的。”
江束满头黑线:“哥哥是说照着娘亲养的猫取的吧。”
江瑀病恹恹的:“对呀,我就是这么说的。”
你是我哥,你说什么都对,江束给他盖好被子,见淮瑾端了药碗过来,乖巧的退到一旁:
“哥哥,你先好好歇着,等葡萄不酸了,我再带给你瞧瞧。”
他说着看了眼喂药的淮瑾,告辞退出房间。
江瑀被药苦的还没接上话,弟弟就跑没影了,语气纳闷:“瞧什么,葡萄有什么好瞧的?诶!我猫呢?”
淮瑾气得双唇紧抿,他哪里不知道江束的意思,这是非要等淮琅出了宫,他才肯跟江瑀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