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瑀道:“正是,专门负责……”
他话音未落,淮瑾霍得起身,稳声说:“小安子,马上去取雄黄丹砂,将院子全部熏蒸一遍,再派人去太医院将人全部召来。”
小安子立即领命,飞跑着出了屋子。
淮瑾下榻趿鞋,抄起江瑀就往浴室走:“都这么多人了,这病应该有古怪,你身子弱,小心一些总没错。”
江瑀被人团在怀里:“什么古怪?”
淮瑾把他剥了摁水里,让侍从取了盐水来,用帕子沾了给他擦身上:
“我刚去南诏时,有一段时间没人送饭,差点饿死了,事后才听说是宫中闹疫病,严禁四处人走动。”
“我记得那小太监说,发病的人身上起红疹,跟湿疹很像,很容易搞混。”
江瑀也取了帕子,沾盐水给他擦脸颊和脖颈:“没人给你送饭,那你怎么撑下来的?”
淮瑾没想到他注意的是这个,说:“关我那院子很偏僻,旁边有条废弃的浮水廊,我晚上翻墙去那里抓鱼烤,吃的比他们送的还好些。”
他展开双臂圈了个圆弧:“我还捡了个这么大的破缸回来,吃不完的都养起来,可好看了。”
说着他气呼呼道:“不过疫病后没多久,我就被关在鸟笼子里了,养的鱼也不知道便宜了谁。”
他嗓音懊恼,语调诙谐,像是在讲一段有趣的经历,可还是让江瑀听红了眼,他说:“你才那么小,是怎么把缸搬回去的?”
淮瑾凑近和江瑀鼻息相闻,捧着他的脸,满眼看笨蛋的神情:“傻师兄,缸是圆的,我当然是把它滚回去。”
“还是阿瑾聪明。”江瑀轻笑出声,伸手抵着他胸口,后仰躲开,“我之前翻地理志,江南也曾发过疫病。”
“但那是水患后河中的尸体来不起处理,当时正天热,蚊虫乱飞,灾民病倒一大片,赈灾官员才察觉不对。”
“晋州一没灾患,二没战乱……”
“疫病那么多,不能这么肯定。”
淮瑾提着他腋下,将人放在池沿坐着,圈在怀里让他没处躲:
“师兄如今弱不禁风,跟个琉璃盏子似的,我一点都不敢马虎大意。”
江瑀疲软无力,手腕也被人捏住,他伸腿搅着池水,用额头抵着他胸口:
“别亲了,我病了还能歇着,你每日事那么多,病了还得吊着精神办事,太医应该都到了,你快去忙吧。”
“你别总躲着我嘛。”淮瑾亲亲他的脑袋,侧脸挨着他的发顶,“师兄越躲着我,我越想亲,越想抱。”
江瑀垂眸看着他的白皙窄腰,上面有小水珠在滑,他视线追着水珠,落于一点:
“南诏那次疫病严不严重,多久才平息的?”
淮瑾拿了巾帕,擦干他濡湿的发,说:“记不清了,应该有好几个月,一直到入冬才开禁。”
“师兄别担心,我只是被你病怕了,一点风吹草动就受不得,让他们熏屋子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
江瑀忍了片刻,还是没忍住,抬手握住他:“殿下把我说的跟个宝贝疙瘩一样,结果呢,昨晚我要堵着睡都不肯。”
淮瑾咬牙:“那是今早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