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水花的声音。
这声响带着点别的东西,轻飘飘地透过层层遮挡,被分散放大,在耳畔缠缠绕绕,犹如不舍离去般,轻轻荡着。
那上挑的眼,那素白的手。
犹如杭州的南风雾,阴湿难缠。
关了门,也会从窗子里溜进来。
湿哒哒地趴在耳边,说:
抱我啊。
亲我啊。
江瑀凝了凝神,掬了捧浅绿色的水,浇在身上愤恨的使劲搓洗,锁骨上有咬痕,只一点点。
揉着有点疼,他又重重摁了一下。
可恶!只会做些偷香窃玉的勾当。
低低地声响还在继续,说:
拢着水雾,唇是润的。
落了水珠,肤是滑的。
江瑀浅眸映着烛火,透着点绿色,他猛地拍打水面,恶狠狠地目光,紧盯溅在桶沿上的水珠,眼中敌意深深。
这副如饥似渴的样子。
简直是笑话,丢人。
淮瑾拿着绵帕擦水,从屏风上露出两只懵然的凤眸:“师兄,要我抱吗?”
“滚!”江瑀闭眸支额,靠着浴桶。
烛光朦胧里,纤细的颈透过屏风的薄纱,喉结微微凸起,唇应该是微张的,指尖微红圆润,虚点在屏风上,抬腿时,背部曲线诱人……
“师兄在想什么?”
江瑀猛地睁眼,鬓边都是冷汗。
淮瑾披着月白色宽袍,腰间衣带结系得松松垮垮,胸口处露出一大片白,水珠滑过发梢的曲线,带出了点儿诱惑的意味。
他面对着江瑀,懒洋洋的坐在浴桶沿上,冷艳细致的脸锋芒尽敛。
长腿交叠,双臂抱胸。
足尖拨着水玩儿。
一点一点的涟漪,似有若无的荡到了江瑀身上,淮瑾是如此的漫不经意,羽睫湿乎乎地,眼眸低垂着。
他是无心的,像个天真的孩子。
江瑀轻轻吐了口气:
“坐那,不嫌硌屁股?”
淮瑾眨了眨眼:“硌……”
江瑀抬起双手,淮瑾毫不犹豫的就扑了过去:“师……”
话音未落,江瑀提着腋下将他往浴桶外一扔:“去别处发浪,别弄脏我的洗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