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流言像是插了翅膀,竟比江瑀的马车跑得还快。
江瑀听在耳朵里,只觉头疼欲裂。
他竟是没认出来。
这让他既忧心又郁闷,忧的是害怕小哭包做出什么自损的事。郁闷则是因为二人相处日久,天天坦诚相见,他竟没认出来。
他神思不属,直到马车跑出很远,才发现自己竟一点都不难受,胸口舒畅,就像待在淮瑾身边一样。
这都过去一昼夜了,长归客按理说早该发作了才对,江瑀伸手掀开车帘,探出脑袋向后张望。
桌案旁垂眸含笑的江束,余光见哥哥动作,也没抬头,语调温润:
“哥哥放心,我在城外布下障眼法,数十辆马车四个方向跑,定王追不上来的。”
江瑀轻轻嗯了一声,望着茶盏内浮动的白毫银针,正欲问问他与淮琅的事,结果马车地板下忽然传来有气无力的奶音。
“救命呀……救命呀……”
江束俊眉微挑,盯着地板的眼蓦地抬起,就见哥哥震惊地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
“哥哥,我……我只是……”
他在兄长面前一直都是乖乖的,忽然做的坏事暴露,一时紧张的不知说什么是好。
江瑀可算是明白为何长归客没发作了,原来弟弟将小皇帝偷出来了。
想到小皇帝破风箱一样的身子,他急忙叫停马车,起身挪开桌案。
撬开地板后,就见小皇帝蜷缩在狭窄的马车夹层内,双手抱膝侧躺,圆溜溜的脑袋低垂到了胸口。
这……这到底是怎么塞进去的?
见马车停止前行,骑马在前方探路的顾灿行到车边,抬手掀开布帘,就见多出一人来。
他面色又惊又怒,似乎难以相信,声音惊诧:“他……他怎么在这,这还跑个屁!?”
江束瞟他一眼:“我的,继续跑。”
顾灿无奈地狠拍了一下车壁,他知道小皇帝和定王是双生子,只是没想到会长得这么像。
他眼不见为净,挥着马鞭继续警戒。
江瑀额角隐隐作疼,他凝着眉梢唇角都含着笑意的弟弟,以及狼吞虎咽吃甜糕的小皇帝,不由叹了口气:
“你怎么将人带出来的,他不是在皇宫吗,你昨夜还进了宫?”
“对呀。”江束抚着淮琅的背,递过去一盏温茶,眉宇轻扬,“舅舅去接你的时候,我进宫转悠了一圈,但没找到人,最后在江府寻着的。”
淮琅吃完点心饮了温茶,才觉又活了过来,当即拍了拍衣襟上的碎屑,准备开始找茬,他蹭的一下站起身。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脑袋撞在车顶上,发冠都撞歪了,淮琅凤眸中顿时泪花闪现。
他大概是觉得这样子太丢人,咬着一口小白牙,努力忍着痛意,抬手就向江束扇去。
“佞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