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乃辅国之臣,典领百官,项戈就是军阶再高,他也大不过丞相。
邱荣亦还了一礼,刚要说话,项戈已是迫不及待道:“邱相可是为破敌而来?”
邱荣微微摇了摇头:“巫峡关战事,如何击败秦军,还是得靠项将军,本相此来,也只是奉王命,前去求见一趟秦王罢了。”
“这。”项戈有些急了:“秦军已至关外,正行扎营之事,其意,明显是要作长期猛攻,以我军兵力,恐难久守,相国当禀明大王,速派援军啊。”
“这件事,国内已经在想办法了。”邱荣道:“现在将军要做的,就是坚守城池,寸步不让。”
“这,好吧。”项戈无奈,只能又道:“那相国何时去秦营,我好给你派些护卫。”
“不必。”邱荣抬了抬手,道:“秦王虽奸诈,但其毕竟是一国之君,不会拿本相怎么样的,否则,何以立信于天下。”
既去对方营地,就算带一些护卫,又有什么用呢,邱荣很坦荡,抵达这里之后,并未有什么耽搁,当天下午,就出了巫峡关。
秦军营地。
中军大帐内,萧远一身黑色锦衣,玉簪束发,正与众将议兵。
正说着,一名负责通报的侍卫走了进来,单膝跪地道:
“禀大王,桓国丞相求见。”
“哦?”萧远皱了皱眉,本不想见,可想了想之后,只得无奈说道:“请他过来吧。”
“诺。”侍卫领命而去。
片刻后,邱荣入内,他一身桓相官服,进来之后,先是看了看左右秦将,接着迈步上前,拱手弯腰,施礼说道:“见过秦王殿下。”
“相邦不必多礼。”萧远微微笑了笑,客客气气道:“今日前来,所为何事,不妨直言吧。”
“殿下何必明知故问。”邱荣苦笑了笑,说道:“秦桓之间,不该有此战争,殿下亦不该兴此不义之师啊……”
“且慢。”萧远打断了他:“桓将杀我大臣,孤向桓王讨要说法,可桓王却推三阻四,连元凶都不肯交出来,如此,我国内愤慨,孤身为国君,安有不伐之理?若不攻桓,军民指责,天下又怎么看待秦国。”
“这件事,完全就是个误会啊。”邱荣急道:“那纪敖鼠辈,欺君罔上,胆大包天,早已背叛我国啊。”
“相邦此理,实为可笑之极,是否误会,秦国自知。”萧远道:“就好比现在,若孤令一小将杀了相邦,然后再告诉天下人,那小将早已不是秦国将领了,有人信吗?”
“这。”邱荣有点语结。
萧远继续道:“再者,天子有诏,收复帝国失地,桓王裂土,拒不上表,孤,乃号令王师,奉天伐罪。”
皇旗所指,这可真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任谁都无法反驳。
加之杨清安的事,邱荣知道,真要辩理,是根本辩不过的。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一阵黯然。
见状,萧远语气放缓道:“邱相似乎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