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官员中,能称得上是真正大文官的人,屈指可数,章公佑绝对算是其中一个。
这不仅要有文人的基本风骨,还要有贞良之节。
萧远刚开始,对章公佑是有些生气的,可现在水落石出,那怒火便消的无影无踪,又成了一番叮嘱交代。
与其长谈之后,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又与章公佑巡视了其他一些地方。
在此期间,章公佑自然向他讲述了农桑、商业,以及桓地未来发展趋势等等事宜。
两人的身后,亦是跟着一大帮官员作陪。
巡视桓地结束,有了结果,萧远也没在这里过多停留,便返回了秦都。
半个多月后,秦国早朝。
“臣等参见大王,我王万年——”众臣齐齐跪拜。
“众卿平身。”
萧远身穿王服,头戴王冕,额前九串玉珠,于王位落座,没等众臣说话,他已拿起了王案上一卷竹简,举在手上道:“此乃桓州令章公佑的上书,上官文若,你来念念,让这满朝公卿大臣都听听。”
“是。”后者连忙出列,恭敬上前,双手高举,接过竹简后,又深施了一礼,这才回转过身,将其展开,大声念道:
呈君上书,桓地之所以乱政者,不在政弊,皆于官员沆瀣一气,不治于民,而利于己,臣受命于大王,今治不效,臣之死罪。
而闻扬汤止沸,不若去薪,溃痈虽痛,甚于养毒,及非常之时,乃行非常之事,吾王圣明,令下其词,以彰其咎……
这封上表,内容非常长,上官文若读了很久。
等他念完,一众大臣也都纷纷对视了一眼,开始小声的交头接耳起来。
萧远则是示意上官文若回列,接着道:“章大人的上表,众卿都听到了,今次桓地之行,也让本王看到了地方上的严重问题,官员的虚报瞒报,致使国家蒙蔽,无法体察下情,此等行为,实比贪官更加可恶!”
众臣微微低身,都没敢轻易接话。
萧远又道:“明明民生疾苦,可偏偏要说自己治理极佳,搞一些表面想象,说白了,就是想博一些所谓的政绩,获得自己的升迁之路嘛。”
“近段时间来,本王有一些耳闻,说是你们这些官员中,盛传一些为官论。”
“什么左右逢源,与人为善,恪守中庸,这些为官论,流传至今,都是老前辈们的官场经验,乍一听,确实合情合理,甚得人心。”
“基于升迁之路,我们的许多官员,一心想的只是头顶的官帽、政绩、税收,可唯独没有把百姓放在心里。”
“偏偏是这些没有把民生当回事的人,坏了大秦社稷!”
“做个官,只有心系民众,心系国家社稷,才能打开后面的局面,否则,站的再高,你也会摔回地面!”
“这个观点没有,书读的再多,也没有用!”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众臣闻言,身子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