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衣不防有人在门外偷听,愣了一下,满脸堆笑地站起身来说,“不知道梅姐姐到了,奴家教训丫头,教梅姐姐见笑了!”
“呵呵,你区区一个秀女,还算不上宫里的主子,有什么资格随意打骂宫里的婢女?别说你是秀女,就是正儿八经后宫的主子,也要知道这里是皇宫,不是你的李府小宅!宫里贴身宫女都是良人奴婢,不是什么贱口奴婢!你眼里有没有太妃娘娘?!本押班没有跟太妃娘娘禀告,你生性恶毒,私自用针扎宫女,是可怜你家世衰微,不是纵容你荼毒弱小!”梅凌香单手捧着药碗,指着李锦衣训道。
“姐姐教诲的是,奴家也是恨铁不成钢,”李锦衣瞅见凌香手上的药碗,心里不由一凉,婉转弯身将鱼儿扶起,柔声说,“鱼儿快起来吧,奴家也是为你好,你不会怪我吧?”
那鱼儿却吓得满身鸡皮疙瘩,点点头又慌忙摆摆手摇头,嘴里呜呜说不出话。
“我也不是来看戏的,你也省了罢。”梅凌香走上前,将木盘放到桌子上,端起药碗到她面前说,“这药,是太妃娘娘,命令我亲眼看你喝下去。你是自己端住,慢慢喝下去,还是让曹姑姑、邓姑姑、刘姑姑帮你把药灌进去呢!”
“我……”李锦衣溜身跪在地上,眼泪汪汪地求告,“梅姐姐,我已经喝过药了,鱼儿中午给我煎好药,我都喝了!你问问鱼儿,我喝过药了对吧?!是不是有人……不,一定是有人在太妃娘娘面前诋毁我!梅姐姐你为我做主,我对太妃娘娘是一片忠心,这药我真的已经喝过了!”
“哼,李锦衣,本押班再跟你说一次,我不是来看戏的,你乖乖自己喝了药,总比被人灌药好。本押班也再好心提醒你一句,你窗前的鸢花是太妃所赠,上午换了你可知道?”
李锦衣那一瞬的眼神散漫下来,她再望鸢花花开如泣血,也不能十分确定是否真的被调换。“梅姐姐,一定是有人嫉妒太妃娘娘喜欢奴家,在太妃娘娘面前胡言乱语。梅姐姐宅心仁厚,慈悲为怀,求求姐姐相信奴家!奴家真的,已经喝过这药了!”锦衣还是不甘心,抱着一丝丝的希望,紧紧拉住梅凌香的衣袖继续乞求。
“我真是高看了你!”梅凌香一把甩开袖子,将她推倒在地,抬头对那些高壮的老宫人说,“三位姑姑,把药给她灌进去!太妃娘娘说了,一滴药也不能洒出来!”
三位长相凶恶的宫中老妇,一人钳住李锦衣的双手,一人摁住她的脑袋扼住她的脖颈,最后一个掐开她的嘴把药灌进去。两个小宫女聚在一边,偷偷把眼来瞧。
梅凌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说,“在宫里不是不可以不低调,而是不可以不知进退!”
等完了事儿,凌香挥一挥手,姑姑们和宫女便跟着她走了。剩着她衣衫凌乱,发髻松散地,坐在地上木然哭泣。
鱼儿怯怯地去扶她起来,被她一把拉住。“你去,去找孟青箬!她一定会帮我的!我喝的药,一定是有问题,快去!去找孟青箬来!”李锦衣对鱼儿命令着,语气却带着几分请求。
“奴婢先扶您到床上吧!”鱼儿看她这样子,于心不忍,将她扶到床上宽慰道,“奴婢马上去找孟秀女,您别担心,她一定有法子救您的!”
李锦衣将单褥蒙住了脸,没有应答。
鱼儿一路小跑,穿过芷兰园,来到拂晓台找孟青箬。她刚进院子,就瞧见哲哲在院东墙角宫柳下荡秋千,忙不迭地跑过去告礼问孟秀女在不在。
哲哲便说孟秀女与向秀女在屋里睡着,若无急事,不便打扰。
“哲哲姐姐,李秀女有救命的急事呢,你可方便去通传一下?”鱼儿双手合十地求告。
哲哲却自有一番盘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上午就因为李秀女的事情,我才被孟秀女胁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