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敞开的房门,看到那母女二人下了月台到了院里,香茹才冲向斐勾勾手指,“那个段菲儿不是哑巴吧?一声不出。”
“当然不是,说是自小如此,深居简出,除了母亲和兄长,不怎么跟别人接触,没事就喜欢在屋里绣花,练出一手好绣活。只是这次事发突然,家当都落在段家,一件都没带出来,不然也好叫你点评点评,听说你的绣活不错。”
“我可不敢当,她能接到绣坊的活就已说明她的水平,不需要别人点评,靠这手艺她足以养活自己,不需要别人过多操心。”
“怎么不操心,吴婶一提起她女儿的腿脚就后悔,当年为什么没坚持给女儿治病,如今耽误女儿一生,女儿嫁不掉成了她的一块心病。”
“那有什么办法,事情都已经发生,而且过去这么多年,总不能打断她的腿重新接过吧?哪个大夫敢保证这么做就一定能养好?与其想那些不可改变的现实,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过好以后的生活,人生几十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你这样说是没错,但一样米养百样人,你能这样想得开,人家却不一定,就由着她去吧。”向斐明显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端杯喝茶。
“只要她别把话题扯我身上,我自由着她去。”
“嗯?”向斐一口茶下肚才反应过来,可这话茬他更不好接,眨巴几下眼睛,淡定地“哦”了一声,继续喝茶。
香茹也懒得再坐在这里无话找话,刚想起身去书房看会儿书,正好掌柜过来送昨日的流水账目,把算出来的几个数字报给香茹,向斐也跟着顺便听听。
香茹记下数字,让掌柜回前面准备今日营业,再招呼向斐自便,她就起身去了书房,抓紧时间把数字画成柱状图。
向斐无所事事地在客厅坐着无聊,又见书房门未关,就溜达过去,还不让柏安等人打扰,就那么倚着房门看香茹拿着炭笔和尺子在纸上画着奇怪的线条。
香茹画完单日经营图,又画月度经营图,那是一张很大的白纸,画了一个很大的坐标,x轴为日期,y轴为营业额,香茹仔细地用尺子比划着在纸上找到相应的点,轻轻地涂成一个黑点,再与前日的数据相连,做成带数据标记的折线图。
向斐看着有趣,不知不觉就走近到了桌前仔细看,香茹画图画得认真,也没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就那么一直低着头换纸画图,直到她画完了所有的图表才抬起头来,突然看到向斐的脸,吓她一大跳。
“哇,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吭一声。”
“我站这好半天了,你画什么呢,那么认真。”向斐根本没理会自己吓到人这件事,绕过桌子来到香茹这边,认真地看她画的图表,尽管他看不懂坐标轴和那些阿拉伯数字,但那曲曲折折的线条代表什么意思任何智商正常的人都能明白。
“我画给自己看的经营情况的统计表。”香茹含糊带过,她不知道怎么去解释这些东西。
“你从哪学来的?怪新鲜的,从来没见别人这么画过。”
“我自己琢磨出来的,只有我看得懂,你要见过别人这么画过才是怪事呢。”要真有别人也画过个图,香茹一定要想方设法的认识一下,看是不是同是穿越沦落人。
“哦,这样啊。”向斐认真地研究着那张折线图,x轴上标出了整个月的日期,就算不懂阿拉伯数字,多看几眼,也就能明白这些符号的含意,并与他所知道的常识联系起来。
“这些奇怪符号是数字吧?你从哪得到的灵感?这后面的数字排列有什么讲究没?”
“从算盘上学到的,个十百千万,一样一样的,算盘上怎么看数字,这纸上就怎么看数字。”这个真不是胡诌。
向斐饶有兴趣地点点头,目光还放在纸上没有挪开,香茹猜测这家伙恐怕是要把这十个数字全记下来偷学了去。
向斐把这些奇怪符号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脑海中能清晰地勾画出全部数字,才心满意足地直起身子,把图纸还给香茹。
在他看来,香茹这奇怪的图表一点都不奇怪,因为各行各业的行当圈子里都有专属的密码文字,生意人为了各种原因多多少少都有一套简单便捷的记录方式,有的传播范围较广被很多人学到,比如速记就是其中之一,没学过速记法的看那些符号都是天书,而有的就仅限于圈子里流传。
至于何香茹这个除了她自己外就无人懂得,不过画成图表之后的确是直观了很多,每个月的经营情况如何在表上一目了然,等年底再翻出来做全年经营统计的时候还是个很好用的资料。
“呵呵,有点意思。”向斐摸着下巴,数字的规律他已经记下,图表上那两道画满记号的大十字他也记在心里,盘算着回去自己也画一个试试看。
香茹微微耸了耸肩,毫不在意,在聪明人面前还是大方些对彼此都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