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雪崖嗯了声,她便眉开眼笑,还为她满上了酒,两人灯下一碰杯,她双眸晶晶发光,她问她许了什么愿,她说,一个不可告人的奢望,一个沾满邪念的愿望……
这是她第一次在她面前说出这样的话,那身白衣一愣,却只当她有些薄醉,笑了笑:“小孩子有什么邪念?”
“我不是小孩子,我是……”她唇瓣绯红,泛着动人的光泽,一字一句:“女傅的弟子,女傅最疼爱的弟子,是不是?”
火光摇曳,酒香缭绕,那身白衣一笑,伸手似乎想抚上她的头,身子却颤了颤,目光迷离起来:“这酒……好似有些上头,你感觉到了吗?”
她顺势握住她微凉的指尖,倾身凑近,缓缓贴到了自己唇边,眸光痴痴:“我当然感觉到了,因为这酒中,便是我一点一滴,一朝一暮,疯狂滋长的……邪念。”
那身白衣一惊,察觉到不对,想要抽回手,却已浑身乏力,头也重得抬不起来,只能迷迷糊糊看着她起身,弯腰凑近至她跟前,气息喷薄:
“你不记得我了,我却日日将你挂于心头,邪念自那天大理千寻塔外的湖边,就已经再也无法斩断了……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今年的生辰愿望,是你。”
烛火一颤,如同那身白衣颤抖的心尖,她想要挣扎起身,却是再不能,只在少女幽幽的笑意中,彻底瘫软下去。
木桶中白气氤氲,一室水雾朦胧,辛如月褪尽了自己与殷雪崖的衣裳,在温水中抱住她的那一刻,她发出了一声满意的低叹。
苍天可怜,她终于,终于能够染指,能够触碰到……心上的神明。
☆、第四十章:甘为情囚,死生不弃
殷雪崖醒来时,全身不着一缕,被辛如月抱在怀中,肌肤紧贴,少女在枕边睡得香甜,满脸餍足。
用天崩地裂来形容殷雪崖当日的心情,已不能够,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想要杀了辛如月,但那个小魔女却醒了过来,无畏无惧,在她面前再不伪装,反而抓住她的手,贴到自己额上,舌头舔了舔唇,邪气一笑:
“你一掌打死我吧,我已得偿所愿,纵是再来一次,我也依旧会这样做,死亦不悔。”
好一句“死亦不悔”,那样邪气四溢的模样,哪还有平日半点乖巧可人的影子,殷雪崖的手颤动了半天,最终将她恨恨一推:“滚,别再让我看到你!”
从那天后,殷雪崖再不与辛如月亲近,她私下去找了当时的裘院首,想将辛如月逐出书院,却在裘院首面前含糊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正经理由来,最后从裘院首那出来时,她满心挫败,一偏头就看到了墙角下,斜斜倚着的辛如月。
她一张脸灵秀俏丽,冲她抛了记眼风,虽未说一句话,但那股得意的劲儿,还是从骨子里透了出来。
长阳之下,殷雪崖忽然就感到一丝荒谬的可笑,这样的辛如月,分明还是个孩子,带着一股嚣张的孩子气,可为什么,她偏偏会被这样一个孩子相中,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自那日后,殷雪崖又恢复了一脸冷漠,对辛如月不假辞色,与她形同陌路,旁人只道辛如月哪里惹女傅生气了,师徒间闹了些小别扭,但两人之间的那份微妙之感,那些异样的地方,却被一直关注着殷雪崖的凌女傅瞧在了眼中,暗暗察觉到了什么。
她给辛如月明里暗里使了不少绊子,也带着将她逐出书院的意图,辛如月却一心为了殷雪崖,伪装得滴水不漏,还是那个明面上乖巧可人的辛瑶,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毫无理由将她赶走。
但她人虽留在了书院,却再没机会靠近殷雪崖,毕竟年纪小,始终这般得不到回应,她也会慌,也会期盼她停下脚步,望她一望,理她一理。
终于,在她生辰过完一个月后,又一个二十六日来了,那天电闪雷鸣,天上下起滂沱大雨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