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婵却是不知这些。
她午间睡了一会儿,一觉醒来,原想出去走走,却见殿中连个人影都没有,就连平日里服侍在自己身边的人都不知去哪里了。
兀自穿了斗篷,行出侧殿时抬眼一看,案上一堆奏章散乱地搁着。
隐隐约约地知道皇帝近来烦心事不少,觉得他见了这般凌乱会更心烦。又寻不到别人,只好自己上前收拾了。‘
皇帝已很有些日子没去看过她,虽只是一墙之隔,却硬生生好些日子没说过话。
眼前,她一袭胭脂红烫金纹的长斗篷,边缘处镶着的白色狐毛恰好轻搭在颈边,衬得双颊上那一点点微红明显了些。
他顺着看下去,见她手指上的紫红已不见,但红肿仍未褪尽,颜色淡淡的,仔细看便能看出仍比寻常女子的手指粗上些许。
显是伤还没好全,收拾时的一举一动却干净利落。奏章已摞出了整齐的两摞,手上还在整理着,也不知是按什么顺序理的。
回神后的头一个反应,是怕她手伤复发。
“锦宁。”皇帝一壁唤着一壁走进去,见云婵停了手转过来见礼,遂一笑落了座,问得随意,“你怎么……在干这个?”
“看桌上乱着,宫人又都不在。”云婵答得简单明了,皇帝低一笑:“是朕早先吩咐让旁人都退下了。”
她正整理着奏章的手一顿,滞了一滞,方有些后悔——自以为这桌上乱着会让他心烦,眼下看来,倒是自己在这儿才让他烦了。
便起了身,踌躇着解释道:“臣女……不知是陛下吩咐的。臣女告退。”
这件并不起眼的小事在两刻之后传进了长乐宫。除却将始末说得清楚,更多了些绘声绘色的描述,不乏添油加醋的成分。
皇太后冯氏以手支颐,安静地听完了,倒没有禀事之人预料中的怒意。清冷一笑,缓缓而道:“倒也不用太草木皆兵。那云氏便是当真有什么不正的心思也无妨,她这长公主便是和陛下并无亲缘,也总不好收到后宫里头去。待得来年给陛下挑个明事理的皇后,皇后自也会拦着的。”
禀事的宦官似对这反应有点失望,闷声应了句“诺”,皇太后瞟他一眼又说:“行了,知道你是好心,这功劳自然给你记着。”眉心稍蹙,皇太后忖度着,复又续道,“这云氏……还是得让她知道轻重才好,省得碍眼。”
旁边那宦官又附和着应了声“诺”,皇太后一笑:“明宁生辰快到了,邀各郡主、翁主、长公主来长乐宫一聚吧。”
☆、4宴席
云婵在迁进端庆宫的当日,接了长乐宫送来的请帖:腊月十四,长乐宫设宴,为明宁长公主庆生。
明宁长公主霍檀比云婵小两岁有余,刚是十四岁生辰。十四岁,说起来算是个没什么理由大办的年龄,但皇太后亲自邀了一众命妇宗亲,必是谁也不敢怠慢。
云婵看着请帖直蹙眉头,想着皇太后不喜,觉得不去为好;可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