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仰慕,这回就连云婵也觉得不太自在了,皱着眉有意一咳,含笑向云黎氏道:“宫里当真未让小婵受什么委屈,奶奶就放心让我做这个长公主便是。奶奶若是想我,我便试着请旨时常回来看看奶奶,陛下大抵……大抵是会同意的吧……”
说着末句时禁不住地一个劲地打量霍洹,霍洹饮了口茶,闲闲回她一句:“谁知道呢。”
“……”云婵心绪复杂,一边生怕家人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惹他不快,一边又愈发好奇他到底为何会来此。天色也很晚了,那两个宦官仍未来皆他,八成是被他打发走了。心下思忖着,觉得无论是为避家人多言还是要问明他的来意,都得先离了云府再说。便起身行到云黎氏跟前,端端正正一福,道,“奶奶,天不早了,我得回宫去了……”
“你还没见到你兄长。”云黎氏一心想留她多待一刻,胡乱想着可说的理由,“兄妹间五年未见了,不多等等?”
“不知兄长何时回来,若回宫晚了,又违了规矩。”云婵应道。喉中有些哽意,无力再接着多辩这些,转而扬音一唤,“白萱,可收拾好了?随我回宫去吧。”
不远处,一婢子屈膝一福,应“诺”应得清脆,继而又生了些难色:“奴婢的东西皆收拾好了,只是……长公主吩咐奴婢找的那玉佩……”
云婵眉心猛地一跳,急问:“玉佩怎么了?”
那是她此番回府唯一想取走的东西,是她出生之时,母亲寻巧匠打给她的。儿时一直带着,入宫那年留给了父亲,算是给父亲留个念想。
如今父亲也离世了,那玉佩便反成了父母给她留的念想,带着母亲的祈愿和父亲的温度……
怎的听白萱这意思,竟是找不到了?
☆、8故人
“奴婢记得二郎在世时,每每看完那佩,都还送回长公主房里,便去长公主从前的房里找了……却没找到。于是问了一圈,才知是几个月前……三夫人拿去给……给……”
白萱支支吾吾说着,说不下去了。云婵偏过头去,目光凌然看向三婶,话语清冷:“给卖了?”
“没有……是给当了。”身旁的白萱嗫嚅着继续道。
云婵胸中一口气闷着,仿似有巨石紧压下来,闷得她直想大喊。这是跟在宫里受委屈时不一样的感受,在宫里过得再憋屈、遍体鳞伤快死在浣衣局的时候,思及家里还是会露出笑容来。
如今回了家,奶奶待自己仍好,旁的长辈则有些疏远了。日子久了疏远也属正常,却没想到对自己要紧的东西会被至亲拿去当了换钱。
几个月前,那不就是她前去和亲的时候?
“三婶,您很清楚那块佩在我心里是什么分量。”云婵切齿而道,颤抖的话语添了几分狠意。只这么说了一句,便将更多的争辩全忍了回去——皇帝还在这里,家丑到底是不好外扬的。
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云婵平静地重新看过去,笑容恢复如旧:“当了无妨,婶婶把当票给我,我自己去把它赎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