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刚才徐氏所言,云婵心里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犹是淡声问了句:“怎么了?”
“姑娘。”二人一揖,遂道,“皇太后来了。”
“哦。”暗道徐氏真是摸得透彻,她应了一声,自顾自地解释了一句,“我在里面睡了会儿,没听到动静。来了多久了?”
“大约……”其中一人略作沉吟估量了时间,禀说,“有两刻工夫了。”
云婵颔了颔首,又问:“人在何处?”
她想着既是皇太后亲临,要么是请去正厅坐着,要么就是直奔她的住处一探究竟了。眼前二人从容不迫地回出的话却是:“未得着姑娘的意思,挡在门外了。”
“……”
出乎意料,但是很好。
“哦。”云婵点一点头,斟酌着分寸,索性道,“既然已来了两刻,就不差这一会儿。我渴了,回去喝杯茶就出去见她。”
“诺。”二人应得沉稳,不见什么惶色,云婵便更安了些心,不慌不忙地回了到寝殿,未让白萱白芷帮忙,慢条斯理地沏了合心意地茶。
耐着性子品完,刚往外走,途经铜镜时一看身上装束又顿了脚:“白萱,去取身寻常些的衣服来。”
方才是去见紧要的人,着意穿得隆重了些。见皇太后,她完全不想显得这么上心。
片刻功夫,白萱取了身竹青色的单绕曲裾来。云婵更了衣,懒得费心思寻相搭的首饰,索性把耳坠摘了不再戴,又随手取了只银钗绾了头发。
这才朝外头去了,一路上,碰上的府中下人仍见礼如旧,没有哪一个因为知道皇太后在外面而有所心虚。
到了第一进院子时,却见除却看门的两个小厮外,半个人影都没有。不作多问,吩咐开门。随着朱红大门在眼前缓缓打开,挡在门外的几十个禁军映入视线。
并没有到“剑拔弩张”的份儿上,只是几步一个站得齐整,让来者近前不得。
听得闷响,众人才一并回过头来,一揖算是见礼,却又并没有问安的话语。
“不知皇太后前来,有失远迎。”云婵跨出门槛,向着几步外的煖轿一福,声音清冷,谈不上恭敬。
随行的宫娥揭开了轿帘,便见皇太后缓缓起了身,搭着宫人的手行了出来。睇一睇两旁挡驾的禁军,又睃着云婵一笑:“云氏,好大的排场。”
“不敢。”云婵稍一欠身,“臣女住在此处,自然是把人备齐了才方便。不比皇太后,来此走一趟而已,轻便为上。”
一席话先把主客之分道清楚了。眼见皇太后眉心狠一跳,云婵只作不见,莞尔又道:“让太后等了这许久,是臣女失敬。府中已按着太后喜好备了好茶,请太后入内小坐。”
倒是说了个请字,举止间却分明没有“请”的意思——说完后连等一等“客人”都没有,径自先转了身打算往回走了。
身后陡然一喝:“云婵!”
云婵脚下一定,回过头笑意悠悠:“太后有吩咐?有吩咐也进去说吧,免得在这儿闹得不好看。太后您不怕丢人,臣女还怕丢陛下的脸呢。”
“放肆!”有听着并不年轻的女声一喝,并不是皇太后的声音,“你是什么身份,也敢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