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话结束,他合上折迭手机,目光一直没离开前方那辆出租车,从车子后窗望去,隐约还能看见滕霏將头靠在雨齐的肩上,他抿紧双唇,一颗心就要被不断发酵的酸液腐蚀得精光。\www.qВ5、com
突然,他们的车加快了速度,他眉头一拧,低喝:“开快一点,盯紧他们。”
司机很快追了上去,但对方似乎发现有人跟踪在后,开始钻进小路绕道。
“天啊!先生,他们开太快了,我快追丢了!”司机惊慌地大喊。
“在路旁停车!”他冷着俊脸命令。
司机將车子停在路旁,以为他要下车,但他却走到他旁边,用力拉开车门,丢给他一把钞票和一张信用卡。
“下车,你的车我买了!”
司机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被他提了出来。
他將惊愕诧异的司机丢在路旁,上车疾驰上路,沿着滕霏他们消失的小路冲了进去。
蜿蜒的巷弄有的禁止车子进入,但他管不了那么多,照驶不误,没多久,穿出了巷弄,衔接上大街,他马上就发现滕霏他们的车出现在右前方以正常速度行进着。
他猛踩油门往前,刚要接近,不料他们又开始加速,然后又往小道中钻去。
他愣了愣,忽然醒悟,敢情姓雨的早知道他在跟监他们,所以才故意绕着上海的大街小巷乱跑整他?
“shit!”猛踩油门,他被对方挑衅的行径惹得怒火狂燃,疯了似的催着油门黏上去。
就这样追跑了將近一个小时,他追出了一肚子火,这辆出租车太破了,害他始终无法追上滕霏,要是换成他的跑车,早就拦下他们了。
他在心里暗骂一声,稍一分心,才发现不知不觉已来到了松江区,他看着四周熟悉的景物,心头微凛。
这条路…是通往“麒麟居”的路啊!
姓雨的把他引到这里想做什么?
没多久,滕霏他们的车果真停在“麒麟居”前,下车走了进去。他將车子急煞在门口,满心疑惑地看了看没半个人看守的“麒麟居”,不禁纳闷,方家的守卫们都跑哪儿去了?那天清除了方广的手下之后,他就已换上一批新的人手了,怎么这时却不见半个人影?
他狐疑地走进大门,陡地脸色乍变。
三天前还未整理完好的“麒麟居”林园部分,此刻竟已完全呈现了美丽的造景,假山流水,花木扶疏,一片苍翠秀丽,美不胜收。
“这是…”他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这简直像魔法一样!
但到底是谁施的魔法?
未经他允许,谁能进来这里整治花木林园?甚至,瞒过他的耳目?
是滕叔吗?还是爸爸?
不!他们两人这三天都在香港,再说,打从“麒麟居”建造开始,他们就很少插手工程的事。
那到底是谁做的?
他心里涌起了一股诡异感,抬头看着通往主屋的石板路,总觉得事情真的不太寻常。
尤其是姓雨的竟能任意进出这里,更让他匪夷所思。
难道…是滕霏?一切都是她在搞鬼?
他愈想愈惊,正理不出头绪,一声枪响倏地从主屋里传出。
“霏霏!”他惊恐欲绝地倒抽一口气,立即冲了进去。
主屋里,一样所有的装潢饰品全都按照设计图完成,古朴却气势磅礡。
厅堂的正中央设有一个与香港祥和会馆及上海分部一模一样的大圆桌,沿着圆桌,麒麟木雕太师椅以金、木、水、火、土五行排列,每张椅子上的麒麟图腾都维妙维肖,活灵活现。
圆桌后方,摆上了五张高背座椅,那是祥和会馆五位长老的座席,他听说过,原来的四位长老年事已高,决定退休,而將长老席次移交给甫卸任的五行麒麟。
长老席后方,则是由五只麒麟盘踞成圆形靠背的麒麟王座椅,那张座椅象征着祥和会馆最大的权力与威严,除了麒麟王,没有人可以任意坐上去。
但现在,那个叫雨齐的家伙竟大剌剌地坐在麒麟王的位子上,刺目的白色长衫掀到一旁,长腿高高跷着,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正冲着他微微一笑。
“你终于来了!方阔。”
他的脸色骤变,暴怒地瞪着雨齐,大声喝斥:“给我滚下来!”
“为什么?只要是椅子,不就是给人坐的吗?”雨齐不疾不徐地反问。
“那是我们麒麟王的座位,像你这种混蛋没资格坐,下来!”他冲上前,打算直接將他揪下来。
眼看着拳头就要击上雨齐,他却还四平八稳地坐在椅子上,喃喃地念着不知是赞美还是讽刺的话。“啧啧啧!丙然是个忠贞不二的人哪!”
方阔更怒,出手如疾风闪电,可惜他的拳法不但一一被雨齐化解,更惊人的是,雨齐始终没离开座椅。
“嗯,身手也不错。”雨齐边还手边打量他。
“闭嘴!”方阔骂道。
“长得也够俊…”
“我叫你闭嘴!”他举起脚踹向雨齐。
“难怪滕霏会挑上你。”雨齐向一旁窜开,笑着立在椅子旁。
一听他提起滕霏,他就更气。
“滕霏呢?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刚才那声枪响是怎么回事?你对她做了什么事?”他怒声质问,手上毫不停懈,上前又是一拳。
“你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我很难回答。”雨齐笑着与他过招。
“她人呢?”他祭出虎掌。
“在里头。”雨齐后仰闪开。
“你对她做了什么?”他换上蛇拳。
“什么也没做。”雨齐举手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