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后半夜,狱卒起夜去巡查,发现他已经没气了。”炳刃又看了眼梁蔚,“殿下,这案子还要查下去吗?”
他注意到梁蔚没问钱枫是怎么死的,心下了然,崔家在灭口这件事向来都很熟练。
“你这话说的比李尘徽还欠揍,”梁蔚没好气的扫了炳刃一眼,“皇兄给的差事,是我想不干就不干的吗?”
“他们既然做了,就不怕我们查,况且以崔先瑜的手段,后头定还有事情等着我呢。”
梁蔚淡定地扶了扶李尘徽给他插歪的步摇,目不斜视地朝炳刃继续道:“你让人盯着府里,无论今日发生了什么,都别让李尘徽掺和进来。”
炳刃会意,对旁边的一个暗卫试了个眼色,暗卫得令立刻转身回了府。
梁蔚想的没错,就在他往刑部赶的时候,崔先瑜已在御书房与梁珹论了有一会儿了。
“皇上,钱枫虽死,可案子却还是要好好查下去的。此番牵连的人着实太多,若是不给大家一个交代,怕是会引起朝野不安,人心动荡啊!”
崔先瑜跪的笔直,梁珹几次叫他起身,他都没有理睬,当着宫中内侍的面给了梁珹好大的没脸。
坐在位子上的梁珹脸色难看之极,像是下一刻就要咳出血来。
“阁老严重了,那些人咎由自取,朕秉公处置而已,难不成还会有人说什么闲话吗?”
“可钱枫之死着实离奇,臣听说端阳公主前脚刚审完钱枫,后脚他就自尽了,这其中的隐情实在是令人生疑呀!”
梁珹听他嘚啵了半天终于说到了重点,不自觉挺直了腰,皱着眉说道:“阁老的意思朕不是很明白,端阳提审钱枫乃是朕的旨意,她身为朝廷命官难不成还能对钱枫严刑逼供,屈打成招吗?”
“臣惶恐,是今晨在政事堂议政之时,朝臣们对此事颇有疑窦,臣自觉还是要督察院就此给个交代比较好。”
交代?交代什么?让谁出来交代?他这分明就是在逼着梁珹给梁蔚定罪,要梁珹在督察院和梁蔚之间二选一罢了。
梁珹看了看仍旧跪着的崔先瑜,自觉胸口发闷,便索性叫高升把自己从位子扶起来。
就在此刻,外间的内侍匆匆来到门口,高升见状立刻叫他上前来,只见那内侍慌忙地跪在地上,气息不稳地开了口。
“秉皇上,崔统领着人来报,禁军今晨巡逻时在城郊捡到一人,他自称是户部前尚书钱枫之子,被人绑架后拼死逃了回来,说是要状告...状告...”
梁珹听的眼皮直跳,他猛地抬手指向那个内侍,“状告谁?朕在这里,没人会动你,快说!”
“回...皇上,他要状告端阳公主派人绑架他,并以此来逼迫他父亲诬陷崔统领......崔统领说既然此事也牵扯到了他,他自是要避嫌的,于是便着副官来禀告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