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旸。”许知乐哑声唤道。
魏旸半晌才缓缓抬头看向他,眼底血红。
“你怎么又来了?”
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许知乐看的气不打一处来,他咬了咬内槽牙,厉声骂道:“你是不是疯了?!你怎么敢…怎么敢吸毒啊?”
“滚!我不需要你管。”魏旸怒声吼道,“全他妈给老子滚。”
许知乐刚刚跟在跟过来的路上听了不少具体情况,立马有大概五六个男人,最小的还不是魏旸,有个小男孩才十五岁,跟着一起吞云吐雾,吸毒吸得瘦骨嶙峋,吸毒受刺激的人需要滥交才能舒缓欲望,一屋子的gay,许知乐不用想都知道里头有多恶心。
“太脏了,你们太脏了。”许知乐呼吸沉沉,死死盯着魏旸,“你他妈就不怕得艾滋病吗?”
魏旸突然起身,他抓开遮住视线的头发,一边朝着许知乐站的小窗口走去,一边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脏?”
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魏旸笑得眼泪都淌出来几滴。
唐露走之后,魏旸本来跟着魏晋生活,但魏晋一看到他就想到唐露,等到魏旸的年纪足够承受除了耳光之外的殴打,魏晋就开始打他,每天关在屋子里用棍子抽。
考试成绩不好打,动作慢吞吞打,哭也打,说话不回应也打。
但怎么说都是魏家的男丁,魏旸的爷爷可不愿意让魏晋把他给打死了,于是安排魏旸去他姑姑家里头住着,姑姑家有个年纪比魏旸大一点的表哥,在学校找人一起抢了魏旸的餐钱,害的魏旸挨了好几天的饿,晚上吃的特别多,还被姑父说了好些难听的话。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魏旸学会了偷钱。
当手第一次脏了之后,就再也洗不干净了。
魏旸这人品性不好的事就这样传遍了当时住的地方,大人们说,小孩们听,也就纷纷扬扬传到了学校,在姑姑家里没人跟他说话,在学校也变得没人理他。
魏晋听到他在姑姑家偷钱,过年那天见到魏旸就是劈头盖脸一个耳光,打得魏旸耳朵都嗡嗡作响。
魏旸痛苦地抓了抓衣领,指甲刮破颈部的皮肤,他嘴唇发白,但是眼睛血红,像是从什么地方爬出来的鬼怪,死死盯着许知乐:“我流着一半魏晋的血,我能不脏吗?”
“是她,是她非要把我生出来,又把我扔掉。”魏旸痛苦地抓着头发,喉间溢出几声低哑的嘶吼,“凭什么,凭什么你们能想要我就要,不想要我就直接丢掉,任我自生自灭之后,又要来指责我不够好,你们他妈的怎么配啊?”
“我就是坏透了,脏透了,又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许知乐猛烈地喘着气,魏旸情绪非常激烈,已经有用指甲抠破喉咙的趋势,他被冲进去的警员按住,然后打了一针镇定剂。
许知乐失神落魄走出警局,刚刚魏旸歇斯底里的样子在他脑子里反反复复出现,他坐回车上,呼吸还是保持着急促的频率,突然,许知乐崩溃地砸了砸方向盘,发出嘀的尖锐一声,他喉间溢出几声痛苦的嘶吼。